紘見他沒傷著也不怎麼擔心了,倒是斥了一句。
“小鍾大人這是怎麼了?”沈恩興身為家主自然也得跟過來問問,“瞧著像是落了水,快到後頭換身幹淨的衣衫暖暖。”
鍾泌眼淚都快出來了,攥著他老爹的衣袖一副魂都要沒了似的表情說:“我們方才在湖上釣魚,忽然竄出來一群水匪追著他進山了,他讓行穩把我送回來,現下他安危如何也不得知,爹您快讓我們帶來的人去找,還得通知官府讓官兵去救駕……還有你!”鍾泌一指沈恩興,疾言厲色道:“把你宅子裏所有人都派出去找人!務必要把人全須全尾的帶回來!”
鍾泌快急瘋了,聽他說完鍾紘也腦中嗡地一聲,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厥過去。
這全程沒指名沒道姓,沈恩興也知道小鍾大人說的是那位元公子。在主城遇到水匪確實不是件小事,真出了人命給人抓到把柄,沈恩興也難辭其咎,當下便吩咐人進山找人。
他倒是沒意識到事情有多嚴重,吩咐完人便安慰起鍾紘來,“水匪向來隻求財甚少傷及人性命,鍾大人不必太過擔憂。”
鍾紘沒差點被他這句安慰氣得噴出一口血來,不必太過擔憂?大殿下若是能平安歸來還好,要是傷了一根頭發,鍾氏滿門都要獲罪,他怎麼能不擔憂!鍾氏是大殿下一派的追隨者,便是不懼罪責,大殿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他就算是以死謝罪也難安!
鍾泌聞言瞪了沈恩興一眼,緊急關頭實在懶得廢話,拿了他爹的令牌就跑去府衙調官兵搜山。
沈恩興一看要抽調官兵就有些頭疼,動了府衙的官兵,小事也得捅破了天,他不想將事情鬧大,不由道:“大人,我看這元公子也是有些武藝在身上的,定然無事,官兵就不用了吧……讓下人去找便是了,真找不到,再讓官兵搜山也不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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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紘站不穩地往後跌坐在椅子上,他和沈恩興有著幾十年的交情,此時也忍不住拿刀子般的眼神看過去。
沈恩興被他的眼神驚得心頭一跳,心裏直犯嘀咕,為著一個兒子的好友至於慌成這樣嗎?
“不遲,你掉腦袋的時候,也別嫌不遲。”鍾紘臉色灰白地冷哼了一聲。
沈恩興已經想到莫非這元公子來頭不小,他想了一圈京中元姓的大人物,似乎隻有靜和皇後的母族……可那位老攝政王隻有靜和皇後這一個獨女啊。
“他不姓元,他姓溫,他叫溫斐。”鍾紘涼涼道了一句。
這一瞬沈恩興如中雷亟,雙腿一軟就跪倒當場,“大、大殿下……?”
“大殿下此次微服隨我來隱洲是有事順道,他若是在隱洲出了什麼事,你我盡等著下大獄問斬吧。”鍾紘顫唞著手端起一杯茶,卻抖得沒遞到嘴邊就撒光了。
沈恩興再也顧不上其他,白著臉連滾帶爬地就衝了出去,也不管家中正辦著喜事忙得不可開交正是用人的時候,癲了般厲聲吩咐院子裏的護院隨從家丁都趕緊跟著小鍾大人去搜山找人!
“他是不是癲了!這關頭要把人都支出去,誠心打將軍府的臉嗎!以後還讓青雲怎麼做人!”在前頭宴客的柳氏聽到女使來報,險些生生咬碎了牙。
女使避著人小聲道:“奴婢也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聽了兩耳朵,好似是小鍾大人和元公子遊湖垂釣遇了水匪,小鍾大人回來了,但元公子失蹤了,小鍾大人還要去府衙調官兵去找人呢。”
“還找官兵?”柳氏一愣,已是有些心慌。
沈夢龍也聽了信,他那張被抽打得慘不忍睹的臉上壓根看不出什麼表情了,但眼睛裏還閃著一絲慌亂,到了柳氏身旁低聲說:“娘,小鍾大人真去調官兵了,怎麼辦……要是真捉到水匪,定然是會把我們供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