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忠玉站在門口,手中還空空如也。

宋蘭茵主動走了過去,將一個溫軟的麵餅,遞到他的手中。

“尹大人,吃點東西罷。”宋蘭茵連聲音裏都帶著笑意。

她手指纖細,不經意間觸及到了尹忠玉的衣袍,他頓時一愣。

英俊的麵龐,倏而紅了。

“多謝宋小姐。”

宋蘭茵抿唇笑了笑,沒說話。△思△兔△網△

不到兩個時辰,百姓們便都領到了糧食,眾人飽餐一頓之後,個個變得精神抖擻,還有不少男丁,主動跑去城門口,為大雲士兵們助威。

城門之前,戰爭還在繼續。

北戎騎兵們失了馬匹之後,仿佛雄獅失了爪子,在兩軍交戰中,逐漸落入下風。

但北戎士兵多大十萬,玉穀城守軍和援軍加起來,也不過七萬,要以少勝多,便不敢掉以輕心。

這場戰爭,從天明打到了黑夜,又從黑夜持續到了黎明。

日出東方,晨曦破曉。

戰場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大雲士兵的包圍圈越來越小,北戎的旗幟一麵一麵倒下,到太陽徹底升起之時,北戎的主力,已被消滅殆盡。

夜嶼滿臉冷肅,戰袍染血。

他立在戰場中央,拉過一麵大雲的旗幟,重重插在地上。

旗幟迎風飄揚,在日光下絢麗奪目。

身後的士兵們,激動得大喊:“勝了!勝了!”

得勝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玉穀城。

玉穀城中的百姓們,聽到這個消息,忍不住歡呼起來。

當夜嶼率領守軍回城之時,百姓們已經自發地走上了街頭,他們換上最鮮亮的衣衫,臉上洋溢著劫後餘生的笑意,迎接大雲士兵們凱旋。

夜嶼騎著戰馬,走在眾人前麵。

他依舊身著暗紅的飛魚服,身上的銀色甲胄,泛著冷銳的光澤,神采奕奕,氣宇軒昂,不似凡人。

走到哪裏,歡呼聲就響到了哪裏。

長街上的熱鬧,也傳到了傷兵營。

舒甜一整夜都待在這兒,心中默默為夜嶼祈禱。

得知他凱旋歸來,她便立即走出了營帳,想去見他。

可長街上已經擠得水泄不通,她便隻能在街尾處,遠遠看著他。

“那位便是指揮使大人嗎?”宋蘭茵不知什麼時候到了舒甜身後,一臉好奇地眺望道。

舒甜微微頷首。

他不僅是錦衣衛指揮使,如今,還是百姓心目中的玄寧後人,承擔著匡扶正義,護國佑民的重任。

看到他傳承了父輩的夢想,得勝歸來,她為他高興。

宋蘭茵盯著夜嶼看了一會兒,小聲道:“大人他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宋亦清聽到宋蘭茵的話,也走了過來,笑道:“那當然。”

說罷,她也向街道中央眺望。

莫遠山也身騎高頭大馬,他身板筆直,英姿勃發,濃眉微揚,滿臉笑意。

宋亦清心中一動,勾了勾唇。

這才是她記憶中,遠山哥哥的樣子。

軍隊緩緩行過長街,向街尾走來。

夜嶼騎在馬上。

他的目光,不斷地在人群中逡巡。

忽然,他在熱烈的人群中,看到了那一個纖弱的身影,一雙眉眼輕輕彎著,皎月一般,唯美至極。

舒甜也正在看他。

四目相對……多日以來的擔憂與思念,一下自心底噴湧而出。

點石火光間,夜嶼催馬上前,迅速靠近了她。

隻見夜嶼長臂一伸,舒甜微愣,下意識將手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