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補上一句:“我也去!北疆可是我長大的地方!”

阿牟娘笑道:“傻孩子,你才幾歲呀,還沒長大呢……”

眾人捧腹大笑。

月色漸濃,喜宴的氣氛,也逐漸高漲。

董鬆與楊師傅多年未見,兩人便坐在一起,喝酒談天,其樂融融。

楊師傅笑道:“我當時還奇怪,你這個老匹夫,怎麼突然就銷聲匿跡了!?原來是逃命去了。”

董鬆並沒有告訴楊師傅,舒甜是永王女兒的事,他隻說自己受永王府牽連,所以才要隱姓埋名。

董鬆笑意綻開,道:“這麼些年,也終於熬過來了……別光說我了,也說說你。”他看向楊師傅,問道:“當年你不是名聲大噪,被新皇招入宮中司膳嗎?為何不去?”

要知道,一個民間廚子,被請入後宮禦膳房,簡直是莫大殊榮。

但楊師傅卻多番推辭,可實在推辭不掉,他便一狠心,索性廢了自己的味覺。

楊師傅悠悠看了董鬆一眼,涼涼道:“那個昏君,不配吃老夫做的菜!”

葉老夫人和劉氏坐在一旁,溫言敘話。

“小玉……這麼多年沒見,你若不說,我都有些認不出來了……”葉老夫人溫和地笑了笑。

劉氏本名劉玉,伺候了永王妃多年。

而葉老夫人和永王妃是手帕交,和劉玉也十分熟識。

兩人多年未見,今日一碰麵,心中有諸多感慨。

劉玉心頭有些悵然,低聲道:“是啊……沒想到奴婢還有機會,能見到您……實在是太好了!”

葉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笑道:“還自稱什麼‘奴婢’?你將舒甜養大,是她的養母,以後,咱們便是親家。你有空的時候,多來都督府看看我,陪我說說話。”

劉玉一笑,重重點了點頭。

葉老夫人唇角微揚,眼尾舒展,道:“當年阿嫣調理身子之時,我便說過讓她為我生個兒媳婦……沒想到,竟然成真了。”

隻可惜,她許多年未見到阿嫣了。

葉老夫人輕輕歎了口氣。

侍女秋雲走了過來,低聲道:“老夫人,該喝藥了。”

今日葉老夫人的精神還算好,但藥得按時喝,效果才能更好。

葉老夫人頷首,對眾人道:“你們盡興,失陪了。”

說罷,她便在秋茗的攙扶之下,緩緩起身。

葉老夫人跟著秋雲,走出待客的花廳,穿過中庭。

兩人往內院走去,卻忽然聽得大門外,有車馬響動。

葉老夫人有些奇怪地看向門外,問:“這麼晚了,還有客人來?”

秋雲笑道:“興許是有客人要提前走?”

葉老夫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緩緩轉身,正要離開。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老夫人,且慢!”是樊叔的聲音。

葉老夫人回過頭——隻見樊叔快步走過來,他身後還跟著兩個人。

其中一個男子,身材魁梧,麵容英挺,一副護衛打扮,正是皇帝身邊的張勉。

而另一人,纖細單薄,身著鬥篷,戴著兜帽,站在張勉身後的陰暗處。

葉老夫人狐疑地看了樊叔一眼。

樊叔聲音隱約有些激動:“老夫人,您看看,誰來了!?”

說罷,他讓到一旁。

燈籠的火光,照亮了張勉身後的女子。

那女子緩緩拉下帷帽,露出一雙如月的眉眼,衝葉老夫人淡然一笑。

葉老夫人心底一震,她不可置信地走上前去,顫聲開口:“阿嫣……”

昔日的閨中好友,如今再見,已經物是人非,飽經風霜。

但當兩人的手,緊緊交握在一起時,又忍不住感激上蒼,讓她們有機會重逢。

不遠處的長廊上,秋茗正陪著添兒玩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