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1 / 3)

濯被自己絆住,心裏到底過意不去。

“喳喳,要不找個機會咱倆和離,你也找個順眼的人家嫁了,我也放心。”

孟之微剛一提這個事,就惹來琴濯一記白眼,不等再說,劈頭蓋臉就是一頓。

“便是沒有你,我何時說過要嫁人?你當了狀元,官威也擺起來了,替我做起了決定!”

孟之微看著案板上切得均勻的肉片,怕一會兒沒得吃,縮了縮脖子趕快承認錯誤,“我錯了,我不說了。”

當初琴濯說要跟在身邊替她掩蓋身份,兩人就因此爭論過許久,最後心鐵的孟之微都沒敵過頭鐵的琴濯。這幾年期間,孟之微時不時也會提起和離的事,每次都被琴濯罵個臭頭,也沒結果。

孟之微也習慣了,可關心到她的未來,還是忍不住苦口婆心地提一嘴,心想也許哪天她煩了,或者動了凡心,自己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琴濯收回視線,在肉片上改著十字花刀,又把清洗過的荸薺切成厚片,下刀的動作又快又重,砰砰地砸在案板上,每一刀都發泄著她的情緒。

孟之微覺得自己這個時候要是伸頭過去,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一刀。

琴濯的父親曾是名震南北的大商人,她幼時便跟著父親到處跑,可以說除了皇宮內院的禦膳,沒有什麼東西沒嚐過的。可能是吃多了佳肴美味,已經少有能吊起自己胃口的東西,琴濯便開始自己動手,她做菜有些天分,經常嚐嚐味道便能琢磨出來一二。

她爹見閨女喜歡又天生通這一門,便找了當地的名廚給她當師傅,說等她學成之後,就在京城盤一棟大酒樓,讓她自己做主廚。

可惜琴濯沒能等到屬於自己的酒樓,也沒機會讓爹娘嚐到自己親手做的菜,這也是一大遺憾。

燒熱的鍋裏嗆起一陣油煙,琴濯咽了下喉嚨裏的澀然,抬起手臂抹了下額頭,孟之微旋即伸手幫她挽起了袖子,又掏出手帕擦了擦她額頭的汗,細致又體貼。

琴濯眨了下眼睛,看著灶上紅通通的火焰,道:“薇薇,咱們就這麼過吧。”

孟之微牽著嘴角,食指勾了下她垂在臉頰邊的耳墜,纖細的指節在女子柔嫩的頰邊也不遑多讓。

“娶個你這樣會做菜又漂亮的姑娘,眼裏嘴裏都滿足,我有什麼吃虧的。可我終究跟你一樣,你跟我豈不是沒前途。”

“那跟著男人就有前途?”

“也不是這樣說……”孟之微撓了撓頭,盡量把道理說清楚講明白,“這成親總是男女搭配,陰陽調和麼。”

琴濯不以為然,想到今天牌桌上對家就是陳記幹果鋪新進門的小媳婦,頭先沒成親的時候還是嘰嘰喳喳像個小麻雀,成了親卻精神不濟,今天來打牌眼底還掛著兩抹青黑,坐得久了便說腰酸屁股疼,可見成親並不是什麼陰陽調和,是男人采陰補陽才對。

琴濯出身商賈之家,最會盤算事情的利弊,怎麼都不想去吃這個虧,所以對成親根本就沒想望。

孟之微知道她不經事,那會兒跟著自己吃糠咽菜的,自己又是一問三不知,兩個人可謂都稀裏糊塗。她還是因為扮男子,成天在男人堆裏,便是自己不沾染也少不得聽到一二,所以理論上稍微比琴濯通一些,卻也是個隻見過豬跑的。

所以孟之微也不把話說死了,每次聽到她說什麼不嫁人對男人沒興趣之類的,也隻當她不開竅,笑笑也就罷了。

琴濯可不管這些,也是自孟之微來京以後來往的異性少了,最近也隻有薛岑上了兩回門,所以一提起男人,琴濯率先想到的便是薛岑。又因為薛岑跟奕宗皇帝是親兄弟,琴濯替孟家抱不平,覺得姓薛的皇帝都是糊塗蛋,心裏就有些成見,覺得男人都不是東西,尤其是姓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