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情地問她,聽聞此言心裏很是高興,麵上依舊不動聲色。
琴濯把那出戲的大致意思講了一遍,而後問薛岑:“你說這出戲是不是跟我們差不多?”
“就為這個不高興?”薛岑此前也有些猜測,她大約是看了這出戲覺得裏邊有些情景是在影射自己,所以胡思亂想,未想倒是猜了個七七八八。
琴濯也沒隱瞞,嘴唇微嘟,“我不也跟那個柳娘子一樣,一女侍了二夫,人家好歹還是死了丈夫才另擇地方,而我……”
她倒是沒死丈夫,自己“死”了攀了高枝,雖說這都是她自己打的主意,可事情在外表看起來也不過如此,她從小到大沒做過一件虧心事兒,如今兜著這麼大一個秘密,隔三差五就要自我懷疑一番。
“我還當誰給你氣受了,若說這事,怎麼也與你不相幹。你以前還罵我罵得理直氣壯,怎麼現在盡往自己身上攬責任了?”
琴濯靠著一邊的牆壁,手指攪著自己的發梢,聲音有些不清不楚:“你說得輕巧,好像誰跟你似的,心裏全無掛礙……”
“那你說說,你掛礙什麼?”薛岑將她掰回來,定要看清她的眉眼,“ 你說的那個柳娘子雖是亡夫再嫁,可她與文三郎早有私情,珠胎暗結嫁入文家。你是我搶來的,算半個壓寨夫人,硬要說的話我們這出戲叫做‘強取豪奪’,跟你看的那一出也不相幹,自然也評判不到你頭上去,你怎麼還對號入座呢。“
琴濯聽他如此說,咬住忍不住要翹起的嘴唇,道:“虧你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的,你也不嫌臊得慌!”
薛岑振振有詞:“你見過當強盜的還講理麼?”
琴濯原本也隻是情緒一來想得多了些,被他這麼一攪和,覺得還挺有道理,隨後又聽到他眼神幽幽地問:“戲裏的柳娘子對文三郎早有心,郎情妾意也是自然,你把自己代入柳娘子,難道是——”
薛岑故意把語氣拉得老長,琴濯急急忙忙拿帕子堵他的嘴,臉上急躁地騰起一片紅暈,“就你長嘴了!”
“難道夫人對我亦是早有心動?”薛岑抓著她的手腕,雖知深探她內心或許不會如自己所願,然而眼下這一刻,看著她豔若芙蕖的臉,還是心有所動,“柳娘子的為難是對亡夫有情,文三郎有意。夫人覺得鬱悶,這心裏可也是多了一個人?”
薛岑的指尖一點,落在琴濯的心口上。
琴濯感覺自己的心跳隨之亂了一瞬,慌亂地從他臂彎中掙紮而出,忙不迭往地下走,“回來還沒用晚膳,我這會兒都餓了!”
懷中軟香倏忽而去,薛岑看見她慌慌忙忙下地連鞋也未著,彎腰撿起一旁的繡鞋跟過去。
禦廚早已準備停當,隻等吩咐一聲便可開膳。
琴濯原本沒有胃口,被薛岑這麼一打岔心裏的鬱悶倒是去了大半。
能像如今這般同坐一桌吃飯,是薛岑夢寐以求的事情,大多時候他的目光都放在琴濯身上,見她喜歡那蟹黃豆腐,便把碟子換了一下,讓菜離她近一點。
琴濯見狀,出於投桃報李的心態,也夾了一筷子菜給他。
薛岑心裏高興,扒飯的速度都歡快了些。
他平時用膳也不鋪張,琴濯除了特定的幾樣肉類不吃,也不算挑食,兩人在吃上倒是不會產生太大的分歧,所以這些日子他們每日起碼都有一頓飯是在一起吃的。
薛岑喜歡這種尋常夫妻一般的感覺,中間與她閑話:“過幾日敏郡王世子跟蜜樂郡主大婚,你便與我一同出席觀禮。”
琴濯先是訝異:“世子跟郡主的婚事竟然還作數?”
“是郡主自己跟雲海國王求的,為了保她哥哥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