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年案件的進度如何?”
如今趙文汐算孟之微的上司,一般都是由他稟明情況,孟之微間或補漏兩句,若非薛岑刻意問她,她也不會插嘴。
隻是聽到趙文汐說錢州僅剩孟家一案沒動時,心裏忍不住突了一下,餘光瞥向座上,見薛岑也未有什麼表情,好似也不欲再提此事,就此揭過。
她深知此事若要重提,薛岑的心裏關卡才是至關重要的,不覺有些挫敗。
如今其餘地方尚有案宗未調回,薛岑便另分派給了其他人,從禦書房出來的時候,趙文汐忍不住對著空中抱拳兩下,“今年冬不用我倆跑東跑西,也算能過個安穩年了,可得多謝皇上恩典了。”
孟之微聞言,由不得就想自己有這恩典是不是也因為琴濯的緣故,不覺有種“賣妻求榮”的感覺,胡思亂想一番又心中怏怏。
趙文汐看了眼他,覺得自打琴濯去後他就時常露出這種表情,知道他終是心傷難耐,心底也跟著歎息一聲,轉而道:“二夫人身子不便,今年冬你能在京中照應也是好的,等這些事情落定,我們也能鬆快一陣了。”
孟之微依舊不能習慣自己有個“二夫人”,神色恍然地回過頭來,勉強扯出一絲笑:“是啊……皇上又要去霖山行宮待一段時日,我們也不必早起上朝了,能多睡半個時辰的懶覺。”
“可不是。”趙文汐原想接著說什麼,又心有顧及,僅是張了張口。
怏怏地出了宮,孟之微在岔路口跟趙文汐分別,以往總會熱情招呼他一聲來家裏吃飯,如今琴濯不在,她也顧及府中新添的人,便再沒開過這個口,覺得此間趙文汐對自己也算頗多關照,難免有些過意不去,便道:“之前一直都沒跟你道聲謝,等明日我讓廚師傅做一桌好菜,你來府上坐坐。”
趙文汐聽到這話,也想到以前受琴濯之邀去府上蹭飯,終歸心裏也有些不忍,便笑道:“你我二人還何須如此,你不如就等空閑了買上兩隻燒鵝,再帶上一壺上好的花雕,找我喝上幾杯。”
孟之微神情略鬆,道:“好,等改日我一定去叨擾。”
“這就對了,色將晚,快些回去照應吧。”
趙文汐等他從岔路口走進去,直到看不見他的背影方才上了轎。
孟之微剛進巷子,阿昭已點著燈籠在大門口張望,她緊走了幾步到得門前,一再勸道:“不是說過你的腿腳不便,不必應門麼?你隻給我留個門就行了,何苦日日出來等。”
“我見色晚了,大人回來黑路滑,在門口點個燈籠,看得也清楚。”阿昭對此並不介意,覺得這都是自己分內之事。
他雖對孟之微不甚熟悉,不過因為他是琴濯的夫君,阿昭覺得都是一樣的,所以更要照應好他,免得夫人泉下不安寧。
孟之微也勸了他幾回,夫妻二人卻固執得很,能幹的事絕不會少幹,她這狀元府的後院連根雜草都長不大。
孟之微回身掛上門,阿昭告訴她廚師傅已經備好了晚膳,她點點頭先行回屋換衣裳,看見蘇水心抱著一大疊晾幹的衣裳往她屋裏放,趕忙又上前接了過來。
她的肚子如今也有六七個月了,寬鬆的衣衫都遮擋不住,孟之微忍不住擰眉道:“你身子不便,以後這些事情也不必沾手,黑路又凍,仔細別摔著才是。”
“這不算什麼,大夫也說讓我多走動走動,到時候利於生產。”蘇水心撫著肚子笑了笑,看了下她纖瘦的背影,猶豫了一下跟了進去。
“有事找我?”孟之微見她站在當中,便撥了撥靈溪事先燒好的爐子,讓她坐在一旁。
“我這人嘴笨,也不會講那些彎彎繞繞的話,總歸一句話,我也承了您二位的情,我就是到死也不會把您的事說出去的,您隻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