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考上市裏一本,這入學通知書給花錢買上的大專學校的表妹互換。

一切一切,她都沒有任何怨言。直到被閨蜜推下懸崖時,閨蜜笑著對她講述自己是她舅媽遠方親戚,現在養育她這麼多年,也是時候該報答了。

為了騙取保險金,竟然能殺人,這是潘梵於萬萬沒想到的事情。

前世那些回憶湧入現在這副嬌小的身軀腦海中,包括那些被自己病理性遺忘的事情,全部回來了。

緩和幾分鍾後,女孩子才抬起頭,漂亮的臉蛋蒼白地不像話,水靈靈地眼睛在四處打量。

漂亮的眼眸裏帶著對四周的鬱悶和不解。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重生這一說嗎?

潘家在交際圈內以為人良善而聞名,兩口子平日喜歡交朋友,自己家早年做生意暴富,倒是也沒忘記過那些舊友,誰家有點難過的地方,都會打開銀行卡,能幫人家一點就幫一點。

所以,殯儀館內參加葬禮的人,不少眼角泛紅,與人交談時屢屢哽咽。

等她睜開雙眼,瞳孔無神放大,剛剛經曆過斷手斷腳的痛苦,這一刻渾身還帶著疼痛。

周邊喧鬧聲,哭喊聲,辱罵聲不絕入耳。

有些人雖然惋惜老潘這一家人的悲慘遭遇,但是人性並非良善,更多的人都在看熱鬧,在殯儀館裏看霸占孤兒家產,卻不想收養她的親戚的苦情戲。

她的父母死於2012年秋季,那年她才11歲,幸福的家庭隻剩她一個人,那年年幼的她什麼都不懂,傻傻地聽從親戚的安排。

後來最小的舅舅被大舅和姥姥姥爺按在地上打了一頓,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過,隻好閉嘴吃啞巴虧,被迫收養這個“掃把星”。

現在這一幕,親切地出現在這裏,重新看著這一幕,這時候的心境和那時候完全不同。

那時候她盡量顯現乖巧,讓自己少些令人厭煩的情緒。

這時候她眼底一片嘲諷意味,知道了一切的她,覺得那些在打打鬧鬧的人全部都是笑話。

父母還在時,他們在城東二環內有個兩百平的房子。

後來房子被爺爺奶奶家變賣,幾個父親家的親戚分了分,連個毛都沒留給她。

姥姥家覺得沒分到房子的肉,又要多養一張嘴,覺得晦氣極了,怎麼肯養她呢。

她到了小舅舅家,盡管她乖巧懂事眼裏有活,卻總是被舅媽找麻煩,輕則辱罵,重則虐打。

一個陽光善良的女孩子愈發不愛說話,在學校裏陰沉沉的,沒有任何一個朋友。

好不容易熬到了十八歲,考上了外地最好的大學,卻被舅媽家和自己同齡的表妹頂替。

自己則去了本地最差的三本學校。

到了大學,她有了第一個好朋友,這段友誼她掏心窩對閨蜜好。

誰知道閨蜜原來是舅媽娘家鄰居家的女兒,後來合夥騙自己簽了保險金,在去爬山旅遊,被閨蜜推下懸崖。

“梵於年紀還小,我家大兒子二兒子正是娶媳婦的時候,怎麼養得起她!”說話的是她大舅,姥姥偏愛大舅,處處都幫著他。

本來是跪在父母親的靈柩前,因為意識逐漸複歸,她站了起來。

明明已經死去的她,聽著麵前的辱罵聲,扭頭看著那一張張年輕不少令人憎惡的臉。

她突然笑了起來,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看起來有些瘋癲。

不過現在殯儀館裏所有人都被那群不知丟人的親戚吸引,哪裏還在意一個小女孩。

“我看小弟家情況還蠻好,小弟膝下沒兒子,有個女兒跟梵於一般大,正好兩個小孩子可以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