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容顏在火光的映照下仿佛帶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暈,如同在畫中沉睡的神仙人物。

他微蹙著眉心像是有些不舒服,讓人想幫他撫平。江奉京的手伸到一半回過神來,堪堪停在了半空。

卻不想薑昭動了動,像是要翻身,江奉京沒多想,一下子按上了他腰部。

火熱的手掌觸碰到了微涼的腰部,卻像是被燙手了一樣想拿開,兩人都瑟縮了一下。江奉京死死壓著唇,這才沒有鬆開手。

薑昭緩緩睜開眼,察覺到腰上有熱源,隨後感覺到自己光著的、身/子,身上有密密麻麻的微疼。

“別動。”江奉京說,“皇上如今跟個刺蝟一樣,不想被自己紮到就別動。”

薑昭愣了一下,眼裏溢出笑意。

江太醫是在跟他開玩笑?

“多謝江太醫,又麻煩你了。”薑昭趴好,把頭往前放,下巴搭在枕頭上,“朕這條命若是沒有江太醫,怕是早就保不住了。”

江奉京手指蜷縮了一下,慢慢挪開,“知道麻煩微臣那皇上為何不好好的,三天兩頭就要來一次,難不成是在檢驗臣的醫術,對臣的醫術如此信任?”

薑昭覺得江奉京今日的態度有些奇怪,可又說不出哪裏奇怪,隻覺得沒有往日那般刻薄,甚至還有些溫柔。

難不成是因為此刻他被紮成刺蝟,看起來可憐?

當真是醫者仁心。

“江太醫醫者仁心,朕全倚仗江太醫,朕對江太醫心懷感激。江太醫的醫術當然是出神入化,大家都有目共睹。”

薑昭如今這種話說得順口極了,他察覺到落在他背上的手頓了頓,可他說的是真心話,即便是現代醫學,要治療這種未知病症都十分棘手,可江奉京硬生生把原身的命拖到了如今。

沒錯,原身以及薑家的病並未可知,屬於未知病症,僅靠著江奉京的醫術吊命。

是以,先皇才會要求江家留守在皇宮之中,為皇家治病。

作為一個皇帝來說,這話可真是太過卑微了。

從前原身或許說得咬牙切齒、滿心怨懟,可對於薑昭來說,沒有人會無條件得延續他的生命,江太醫能盡心盡力救治他,就值得他說一聲謝謝。

江奉京手上的動作繼續,觸及那光溜溜的背脊,他才發現薑昭這個皇帝的身子到底有多瘦弱。

先前隻是握著他手腕把脈也沒注意,他現下拔著針,目光移到他放在枕頭側麵的手臂,那手臂白淨細弱,手腕更是纖細。

太瘦了。

江奉京皺眉,他應該多吃些才是。

感覺到身上的銀針被拔出,薑昭就想動一動,被江奉京攔住,“皇上先別急著動,頭上還有。”

薑昭停住,眼珠轉了轉了向上看,“果然是跟刺蝟差不多了。”

兩人難得這般輕鬆對話,江奉京竟也沒有懟回來,反而低低笑了聲。

“皇上如今倒是好心性。”

薑昭這會兒也不知為何,心情輕鬆,笑著道:“江太醫是想說朕不畏生死?生死有命,強求不得,過好當下每一天就好,朕這身子,說不好什麼時候就沒了。”

或許是方才,他覺得自己可能就會再也醒不過來了。

現在能醒過來,睜開眼,一切都好像又不同了。

薑昭的語氣是那樣的輕鬆,可江奉京眼裏隻有白如玉澤的背脊,他的目光從他纖細的脖頸到單薄的蝴蝶骨,順著背脊又沒入褲腰。

他閉了閉眼,從頭頂上取出最後一根銀針,薑昭似乎覺得有些疼,顫了顫。

“弄疼你了?”江奉京心裏軟得很,溫聲關切道。

他從未用這般語氣跟薑昭說過話,說完便自己輕咳了一聲。

薑昭搖頭,“沒事。”

美人趴臥,骨肉勻稱,雖然瘦卻絲毫不損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