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先嚐嚐烤豬肉。”
薑昭輕輕嗯了一聲,目光落在了火堆上。
姚喜和姚順看出皇上有些不高興,可他們身為貼身內監不得不小心伺候。
姚喜湊到哥哥身邊,小聲道:“哥,你有沒有發現,皇上這幾日話要多些了?”
姚順想了想,點了點頭,“好像是,你不說我都沒發現,情緒也要好些了,不似之前說什麼都好,泥人一樣。”
姚喜歎了口氣,“現在的皇上真好,隻可惜……”
蕭從妄叫人來去吩咐了幾句,很快肉就烤好了端過來,一路飄散著烤肉的香味。
烤製的部位是最鮮嫩的地方,肥瘦相間,邊角微微卷起,冒著油滋滋的光,看起來就很好吃。
“皇上您請用。”
薑昭迫不及待的接過筷子,夾起一片放進嘴裏,端著烤肉的士兵已經吞了好幾下口水,期待的看著他。
下一瞬,薑昭猛地站起來,往樹林邊跑去。
士兵嚇了一跳,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蕭從妄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回去,自己快步跟了上去。
薑昭撐著樹幹,隻覺得胃裏翻江倒海什麼都吐了個幹淨,他眼裏流出生理性的淚水,根本止不住,喉嚨因為嘔吐而有灼燒的感覺。
他還在幹嘔。
直到連胃液都吐不出來了,他才虛脫一般靠在樹上。
他垂著頭,靠著樹幹往地上滑,在要觸及地麵時,被人抱進懷裏。
“皇上可還好?”蕭從妄抱得很緊,讓他靠著自己的懷裏,垂著頭去看他,“藥汁都吐完了,我讓姚喜再熬一遍。”
薑昭軟軟的依靠在他身上,幾乎沒有一絲力氣。
他微微抬頭,看向蕭從妄,眼尾嫣紅、滿臉都是淚,“對不起,是我任性了,應該聽你們的話,不要吃烤肉。”
蕭從妄看著他滿臉的淚痕,即便知道他不是哭了,也覺得脆弱得好像風中的小花,一吹就會折。
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
“皇上不必道歉。”蕭從妄的聲音帶著讓人安心的低沉嗓音從胸腔傳出來,“有臣在,您想試什麼都可以,隻要沒有人身危險,我會保護皇上。”
薑昭靜默半晌沒有說話,他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眼角被他擦得更紅,唇色也越發蒼白。
這樣靠在蕭從妄的懷裏實在不成樣子,可是他也真的沒有力氣。
他輕輕抿了下唇,“麻煩王爺把我送回馬車去吧。”
這副樣子也不好見人。
蕭從妄抱起他往馬車走,如今他抱人的姿勢越發熟練,總能找到讓懷裏人最舒服的姿勢。
他步伐沉穩的走向馬車,遠處的士兵們伸著脖子去看,方才皇上的反應讓他們有些忐忑。
看見皇上被王爺抱著,都在猜測皇上不會是發生了什麼事吧。
梁昆正在烤兔子,見王爺麵容平靜,立刻解除警報。
“從前隻聽說皇上體弱多病,卻不想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麵色如此蒼白,那藥汁的苦味我都聞著了,我聽赤腳大夫說過,但凡病重之人,隻要沾葷腥就會吐。皇上長得如此好看,怎麼就會生這麼重的病呢,可惜啊。”
“可從前聽說皇上心情陰鬱,今日卻覺得不似傳言那般。”
他說得小聲,就是跟身邊的魏循說得,魏循目光落在那輛馬車上,“聽聞薑氏生來便有疾,大多體弱多病,可都非常聰慧。當今皇上倒是性格溫和不似作假,否則王爺如今也不會如此相待。”
梁昆麵色奇怪,“那是,誰見過王爺抱過人啊。”
“哎,也不知皇上如何了,會不會降罪於我們。”
姚喜姚順跟著上了車扶著薑昭進去,薑昭停下,回頭對蕭從妄道:“王爺,麻煩您跟士兵們說一聲,烤肉味道不錯,都有賞。讓他們繼續吃吧,不用顧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