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何事,都沒有你身子重要。”

薑昭走著走著忽然就笑了一聲,“江大人這說的,若朕不是皇帝了,你還會如此盡心盡力給我治病嗎?”

盡心盡力,這幾個字有待商榷,不過不重要。

江奉京認真道:“我會。”

薑昭就又笑了下。

這個答案不用江奉京說,他也知道會這麼回答,也隻是順口一問罷了,他不在意。

江奉京淨了手,手指有些涼,觸上薑昭的手腕,讓他冷得抖了下。

他的手腕也並不熱,隻是溫溫的,比一般人的體溫要低一些。

江奉京一邊診脈一邊用筆記著什麼,薑昭伸著脖子看了眼,那字太過龍飛鳳舞,他不認識。

可站在一旁看著的宇文緒眸色卻漸漸沉下來,他本就薄的唇抿成直線,顯得更加冷淡不近人情。

半個時辰後,江奉京收回手枕,對一旁候著的姚順道:“給皇上沐浴吧,水要熱一點,泡半個時辰,一會兒我讓人端藥來。”

姚順道了是,連忙去吩咐準備。

“皇上身子無礙,喝了藥便早些休息吧。”江奉京起身對薑昭道,又轉頭看向宇文緒,“首輔大人跟我出去吧,別擾了皇上休息。”

宇文緒看了眼薑昭,道:“那臣先告退,皇上好好休息。”

“好。”薑昭懶聲道。

浴池裏的水很熱,薑昭泡得昏昏欲睡。

他靠在池邊,頭發垂在身後姚喜伺候著用熏籠烘幹,姚順在另一側給他揉捏肩膀。

他小半個身子露在池水上麵,白得沒有一點瑕疵,隱隱的粉色隱沒在水下,隨著水波晃動而看不真切。

池中霧氣彌漫,姚順隻看了一眼便垂下眼不敢再看。

忽然聽到皇上感歎道:“明山寺景色雖好,可還是宮中舒服。”

姚喜就笑了,“皇上說的是,出門在外輕車從簡,自然是比不上宮中樣樣都是極好的,讓皇上受委屈了。”

薑昭聽著就笑了,俗話說得好由儉入奢易,什麼時候他竟然也被這宮中的皇帝待遇給腐蝕了。

姚喜不知皇上在笑什麼,隻以為自己伺候得好了。

皇上的頭輕輕後仰靠在池邊,閉著眼像是要睡著了。

*

江奉京跟著宇文緒去了外麵的遊廊,兩人一白一青皆是氣質出眾的高大青年,隻不過一位冷若寒冰,另一位溫潤如玉卻沒有半點笑意。

宇文緒側頭看正低頭整理衣袖,滿臉若無其事的江奉京,言語間皆是寒意,“江太醫是否有事忘了告訴我?”

“我忘了何事。”江奉京淡然道,“我不記得需要向首輔大人稟告什麼。”

“江奉京,你別以為我奈你不得。”宇文緒的聲音像是淬了冰,“隱瞞皇上中毒之事,足夠我殺你千百次。”

“哦。”江奉京看向他,“那首輔大人來試試,看看能不能把我殺了。”

他露出一抹譏笑,“在你說話的功夫,我就有無數中讓你不知不覺死掉的法子,要不要試試?正巧我研製了一種新的毒。”

“是嗎?那江太醫可否告訴我,皇上究竟中的什麼毒?”宇文緒嘲諷道,“我看那毒,江太醫如今連症狀都不清楚,難怪不與我說。”

“你!”江奉京騰起一股怒意,宇文緒果然聰明,隻是看他把脈記錄,便知他不知那毒詳細情況。

“江大人常年負責皇上的身體,竟然才發現皇上中毒,還隱瞞不報,也不知是不是該誇你醫術精湛,還是誇身為百曉閣主人消息靈通。還是江大人以為自己可以解毒之後再神不知鬼不覺假裝皇上沒中過毒。”

江奉京冷了臉,“宇文緒,別真的以為我怕了你。你身為首輔把持朝政,皇上長期心思鬱結,麵對你時時惶惶然,你以為告訴你就有什麼用?你有什麼心思當真以為大家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