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掩藏情緒的人,從某些方麵來說,安柯很好懂。
他笑了笑,金絲框眼鏡後麵劃過一絲暗芒,意味不明地說道。
“年輕人還是開心點比較好,您開心起來的時候……最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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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池玨,端著酒杯站在窗台邊淺淺喝著,橫豎看不對眼地睨視著坐在椅子上從容矜貴的男人。
“嗬,我還是久仰沈總大名了,能在沈家有讚助的發布會上看到您這幅事不關己的尊容。”
池玨對著沈顧城,開口就是忍不住一頓陰陽怪氣地嘲諷輸出,橫豎看不慣對方這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我可事先說明啊,我來這跟沈清昀沒半毛錢關係,你別給我瞎扣帽子。”
他雖然是故意來惡心對方,但頭上的帽子得先摘幹淨了。
因為沈清昀,池玨被沈顧城單方麵找麻煩、暴捶了兩次。
說起來池玨真的很無辜,最開始被沈顧城當做勾搭沈家被揍,是因為沈清昀隱姓埋名地來西區和他做朋友。
池玨壓根不知道沈清昀是東區那夥人的好兒子,再帶著安柯見了“好兄弟”,白白被坑了兩次。
“有話說話。”
沈顧城連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對方,手上平板的光亮打在他的臉龐上,顯得更加冷漠無情。
“我沒啥要說的。”
池玨聳聳肩,想想他們老大摔杯子的粗暴樣,對著沈顧城的視線投去一絲探究和不解,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但是你是不是,招惹到我們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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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顧城到家時,剛好九點。
冬雪將過,等迎了春節後就算是真正要進入春季了,周圍人家都準備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可是今年,安柯的脾氣變得有點大了起來,難哄得很。
他對於沈顧城的占有欲愈發變強,看到顧顧和別人親密接觸,小鴨子就很不開心。
“咕嗚!!”
不出所料,桌子上放著的東西已經全都被安柯暴力丟到地上,趴在茶幾上炸成一團的小鴨子氣鼓鼓地瞪著他。
“呼,安安。”
沈顧城表情溫柔了下來,對著安柯的造反也沒生氣,伸手把小鴨子抱在懷裏溫柔地順毛。
“我可是九點準時到家了,你不能亂生氣對不對?”
安柯這幾年長大了不少,抱在懷裏有籃球那麼大,摸下去的手卻陷入了柔軟的羽毛層裏,層層疊疊的暖意把沈顧城冰冷的手捂得溫熱。
就算瞪著眼睛一副生氣的樣子,小鴨子的身體卻很誠實地露出柔軟的腹部,由著對方抱他取暖。
安柯扒拉著沈顧城身上,左聞聞右嗅嗅,跟查崗的小媳婦一樣,最後凶巴巴地喊了起來。
“嘎!!”
就是有!
他今天就是沒有看錯,顧顧接了那個雌性的酒!
沈顧城的手上帶上了一點女性的香水味,大概是手套上殘留下來的氣味,成了安柯鬧脾氣的導火索。
“咕嗚嗚……”
一眨眼,那雙黑瑪瑙般的眸子浸滿了水意,委屈地哼哼起來,將爪子用力按在沈顧城的手上。
安柯知道自己就是持寵而驕,因為顧顧心疼他,就敏[gǎn]脆弱地鬧脾氣。
但是他就是委屈,控製不住。
成年期來了以後,安柯反而更像一個小孩子,基因裏某種叫囂著的本能讓他纏著對方,急迫地想把沈顧城叼回窩裏。
然後呢?
安柯包著眼淚眨眨眼睛,然後要把顧顧困在窩裏做什麼,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