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

他猛地鬆開了何玉詞。

何玉詞麻布袋似的重重地摔了下去。

他迅速爬了起來,口中罵罵咧咧,揚言費揚青今天完蛋了,同時又跑得比兔子還快。

唐棠也一步三跳,下了台階,來到了費揚青身邊。

她捧上了費揚青的手,皺著眉,顛來倒去地看。

費揚青側眼瞧著唐棠,目光流出他自己並不知道的似水柔情。

“你幹嘛呢?”他問。

“我看看你受傷了沒啊。”唐棠抬起頭,理直氣壯地說。

費揚青有些好笑,他收回了手,在唐棠腦門上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說:“怎麼可能?我手又不是玻璃做的。”

“要不要去看看醫生?”唐棠歪了歪頭,小鹿似的眼睛清澈而善良,“上次你送我去校醫了,這次我陪你,不過,我是不會扛你過去的。”

“嗤。”費揚青嗤笑了一聲。

他嘴唇緊抿,不動聲色地收緊了五指,麻木的指節早已被迫喪失了痛楚,可那裏仍然有另一種感覺殘留著,那是一個女孩兒的摩攃和香甜的氣息揮灑在了上麵。他將手藏回了褲兜。

他快步走完最後的台階,站在最低處回頭看高高在上的唐棠。他無所謂地青衝唐棠揚了揚眉,不屑道:“那就是你男朋友?”

“當然不是!”唐棠急了,跺起腳,也不記得自己受傷的是哪一隻了:“那是我室友的男朋友。”

她小聲嘀咕:“我眼光才沒那麼差呢!”

費揚青卻不再說話,嗯了一聲,轉過身藏起了嘴角那抹抑製不住的舒心的笑意。

掩了掩帽簷,向遠處走去。

第12章

回到教官宿舍,費揚青取下了頭頂青綠色的軍帽。

“你小子還真他媽的會給我驚喜。”宿舍門突然被撞開,一名年齡稍大,身形同樣勁瘦的男人氣急敗壞地躥了進來,中氣十足地衝著費揚青吼了一嗓子。

該來的果然還是來了,費揚青一點沒意外。

“揚青啊揚青,”班長大腿一拍,恨鐵不成鋼,“我是真的沒想到倒頭來給我惹禍的是你!你性子是最沉穩的,今天怎麼還跟學生打起來了?”

費揚青沒說話。按規矩,他在班長麵前站得筆直,目視前方,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地聽著班長喋喋不休的斥責,那坦坦蕩蕩的眼神顯然不對自己今天的行徑感到絲毫懊悔。

班長發過這一通火,理智再次占領高地。

管人講一個因人而治,以他對費揚青的了解,費揚青是絕對不會衝動行事的,所以今天的衝突一定有他不知道的背後故事。

“來,咱們坦誠布公的說說話行不?你同我好好說說,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班長講道理地說。

費揚青沉默了半秒,開口道:“他欺負了我班上的一個女學生。”

班長揚起眉梢,不無意外,但卻說:“你怎麼知道是欺負呢?說不定這是人家小情侶之間的情趣,你一攪合,別人不恨你?”

費楊青瞪了班長一眼,冷哼:“什麼狗屁情趣?什麼時候男人打女人還是情趣了?”

班長一噎,無話可說,摸了摸鼻子。

“好吧,”他拍了拍費揚青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其實我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揚青啊,雖然你今天的事沒做錯,路見不平的確要拔刀相助,這才是我們軍人的風範,可是你也要記著,現在你自己的身份是教官。”

費楊青沉默不語。

“你知道你今天打的是誰嗎?他是大二的學生,還是什麼學生會副會長,要不是我給你攔著,嗬,你今天可真要喝一壺的了。”

費揚青眼皮懨懨地低垂著,看不出表情。

班長長籲短歎了一番,說:“我跟說了這麼多,你想明白了沒有?”

費揚青敷衍地唔了一聲。

班長急了,一拍大腿,罵道:“你這臭小子,就急死我吧!”

費揚青似是想了一會兒心事,突然抬起頭,問班長,“班長,我想問你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