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行而立的兩人,一人空著手,一人手中滿滿當當的都是禮盒。
誰的誠意中一目了然。
被迫做了對襯組的孫蕾挑挑眉,正欲調侃幾句。
腳步聲驟停,房門開。
有著大片大片的陽光透著大開的房門照了過來,以至於錢生初初幾秒什麼也看不見。
“錢生是吧?
歡迎你來。”
伴隨著耳側帶著幾分溫柔的女聲落,錢生終於適應了光線驟亮,看清開門女人的模樣。
長發鬆鬆的用著墨綠的發帶綁著,一襲略顯寬鬆的水墨中國風的旗袍,腳下是一雙拖鞋。
年過四旬的女人眼角能看見淡淡的眼角紋。
但那眼角紋並不影響女人的美麗,反倒帶著一種難言的韻味。
女人依舊很美。
從錢生第一眼見到的時候,美這個詞好像就與女人契合極了。
被男人揍多了,帶著傷痕的脆弱美。
失去男人後,帶著些許神經質的美。
“嘖嘖,那姑娘也是可憐,抱著她媽出來的時候身上全是血。”
或許連那種時候,也會有讓人憐惜的美吧。
但那時的美,總會讓錢生心頭隱隱生出怒意,為孫蕾心憐,為其怒其不爭。
但現在的女人卻與記憶中完全不一樣了。
淡然,平和,隱隱的佛係,肉眼可見的慵懶。
現在的美是令人看上去莫名就有些想要親近。
有著這樣的美,想必以後就算做婆婆也會極好相處吧。
昂首挺~胸,心頭緊張的都麻木的錢生不自知的露出淺淺笑。
“母親,錢生一早就想看你了。
昨天晚上連覺都沒睡好。
一大早就在催我。
一直嫌我磨蹭。”
錢生:“....!”
她沒有,她不是,別瞎說!
聽著孫蕾這完全顛倒事非的話語,壓下險險要脫口而出的話語,眼簾輕垂,唇瓣輕咬,特別有禮的把手中的六個禮盒朝前遞了出去:
“因為孫蕾總會不經意說起阿姨。
我很早就想來見見您。
昨天知道終於能來看您了。
所以就...
也不知道阿姨喜歡什麼,就隨便買了點,希望不要介意。”
開口的嗓音又輕又軟,配著此刻身上這身原就襯得人氣質幹淨長裙。
青春甜美乖乖女形象儼然上線。
前一刻還因為孫蕾那不符合常理的話多而難掩詫異的女人,此刻看著麵前的六個禮盒,又看著害羞的都不敢看她的錢生,那抹驚訝即快就變成了歡喜與慈愛;
“怎麼會介意人,你能來我就很高興。”
至於孫蕾?
據被搶禮盒後又再次把興奮睡不著的殊榮給了錢生,成功的完成了工具人的使命,在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氣氛友好的初見氛圍中,任勞任怨的擼袖子開幹。
又是準備點心,水果,又是準備午餐、茶點,極為忙碌。
雖然沒有插話的餘地,但孫蕾無疑是開心的。
比著以往所見的都要開心許多。
難以克製的,以至於帶著點孩子氣的開心。
***
對比於錢生還記得四年前的兩人見麵。
女人很顯然已經忘了。
不管是話語,表情,都是對待著初見晚輩的態度。
雖然不知分別的四年多,女人經曆過了什麼治療。
但康複的極好。
如同大門口的初見,字裏行間,相處時的態度,都讓錢生慢慢的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