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咧著嘴就嘻嘻笑道:“早啊,老板娘!”
於念立在一旁,沒有說話,倒是孟浪站了出來,道:“怎麼又是你?”
說話的這個孟浪,便是剛才救人那個,也是小十二花魁的魁首。
朝花夕拾有兩大鎮店之寶,這頭一樣便是大小十二花魁。
大十二花魁均是風姿卓越精通琴棋書畫的妙麗佳人,而小十二花魁則是身懷絕技專善雜耍逗樂的俏皮姑娘。
聽小魁首這麼說,浮生不樂意了,撇著嘴振振有詞道:“什麼叫又?這個月我可是頭一次來!”
孟浪嘴角抽了抽,指著她道:“有你這麼不要臉的嗎?今天才初一!你要來幾次?信不信我揍你!”
浮生趕緊往於念身後躲去,道:“你是一個女孩子,又是小十二花魁的魁首,還是要多多注意言辭,不能動不動就要伸手打人,丟了顏麵是小,要是把客人都嚇跑了,所有人還不都得跟著你喝西北風!”說完,又對著於念道:“老板娘,你管是不管?”
孟浪怒道:“說你不要臉,你還真不要臉了是不是?你怎麼不看看你自己,你不也是個女孩子嗎?隻要到這花城來,哪次不是要到這裏偷東西的?被人逮住了還要強詞奪理尋別人的不是!我看你是真的欠打了?”說著便要來老板娘身後捉人。
浮生往旁邊一躲,又道:“怎麼能說我欠打呢?你說說你都打我多少次了!而且要不是我讓著你,估計這前院後院早給掀翻八百回了!再說了,要怪也隻能怪你們朝花夕拾太小氣,一壇妃子笑非要藏得跟個傳家寶似的!還有,這次我可不是給你們逮住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來的!”浮生一邊說,一邊把旁邊看著熱鬧笑得花枝亂顫的幾個小姑娘也拉了過來,擋到自己麵前。
孟浪氣的渾身發抖,若是論嘴皮子上的功夫,她就從來沒贏過,不是因為她嘴笨說不過浮生,而是浮生實在是太難纏太不要臉了,又慣會找靠山,要麼往一群鶯鶯燕燕裏一鑽,要麼直接躲到老板娘於念背後。
況且整個花城誰不知道浮生那鼎鼎大名的流氓小爹陳常樂?他能教出什麼樣的人來?那自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若孟浪真要跟她幹一架,估計也不會撈到什麼好處,誰知道她會不會幹抓臉扯頭發的事!
今天這樣的場麵,一個月總要上演那麼七八次,院子裏的姑娘們早就見慣不怪了,也就由著浮生把自己拉過來當做擋箭牌。因著老板娘對她一貫的態度,有時候她們甚至會故意攪進去,嘻嘻哈哈玩鬧一陣。
這樣一來,孟浪還真是無從下手進退兩難。恰巧今日老板娘也在這院中,一切還是由著老板娘說了算吧!
這時於念終於開了口,說道:“就這樣吧,都散了!”眾人聽得老板娘發話,也便四下去忙自己的事了,隻剩孟浪還呆呆立在那裏。她又招手叫過來一個端茶送水的小姑娘,跟她小聲說了幾句,才把浮生叫到身邊,說道:“你跟我來。”
衝著孟浪做了個鬼臉,浮生便跟著於念上了二樓。走到剛才自己摔下去的地方,於念停了下來,浮生便嘻嘻笑道:“沒抓穩,沒抓穩!”
於念什麼也沒說,繼續往前走,最後停在了一道落了鎖的房門前。從頭上摘下一隻發簪插|入鎖眼,輕輕一轉,隻聽“哢噠”一聲,鎖便開了。
老板娘取了鎖頭推門進屋,浮生也便跟了進去。
浮生四下看了一眼,這裏大概是個臥房,還待仔細瞧過,老板娘卻開口說道:“你小爹不準你喝酒,也不給你錢,你就要溜進來偷?這花城大大小小那麼多酒肆,為何偏偏要到我這裏來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