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卑賤的眼淚不能為國家帶來甘霖,一直如此,與其他人無關。很抱歉不能讓您滿意,請殺了我吧。”
“騙子!分明你一哭就會落雨!朕見過那麼多次……而且,他死的那天,你哭得那樣哀痛,京城下了三天三夜的傾盆大雨……”
沈灼死死收攏鐵鏈。
他在岸上,殷未在水中。
他手握鐵鏈,而殷未除了腰上帶刺的鐐銬,四肢也被鐵鏈縛住而保持站立的姿勢。
倒刺已經深深紮入血肉,快要將受刑者撕裂開,殷未出自本能地倒向受力方向,折彎已經麻木的雙腿,跪入水中,雙臂像一對翅膀反剪在背後。
冰冷腥臭的死水漫過頭頂,雖然沒有潔癖,汙穢裹遍全身還是讓殷未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吐出一口腥甜的血,語氣不容係統反駁:“我要求十倍工資。”
係統:【可以】
冷水不停灌進耳朵裏,意識也漸漸昏聵,可殷未聽得清清楚楚,年輕的帝王扔了鐵鏈,撲通一下跳進水裏,拚命遊向水牢中央,哭得像個受驚又委屈的孩子。
“寧死也不肯在朕麵前哭……
是不是朕死了,你也不會哭?咕嚕咕嚕……”
侍衛太監呼救的聲音此起彼伏。
準點下班的殷未合上眼歎息一聲。
陛下,您是旱鴨子,您心裏沒數嗎?
.
殷未睜開眼。
落地窗的窗簾被拉開,金絲絨一樣的晨光從窗外投射進來。大床很軟,被陽光一照,殷未覺得自己像翻著肚皮的小貓,打著哈欠,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嗬欠聲帶著慵懶的磁性,驚動了站在窗邊,手心攥著窗簾的男人。
遲疑片刻,男人轉過頭來局促地對殷未微笑,茫然的眸子像兩顆磨砂的藍色寶石。
“對不起,吵醒你了。”
殷未看了眼床邊的鬧鍾,剛好六點。
“不關你事,我自己醒的。”殷未慢騰騰地起身,趿拉著拖鞋到主臥的洗手間洗漱。
溫熱的水流從頭頂流遍全身,殷未舒服到發出一聲歎息,囚/禁於水牢的髒汙與陰寒瞬間一掃而空。
其實,作為一名吃苦耐勞的快穿打工人,虐身虐心他都無所謂,關在水牢裏,整整三天都保持站立姿勢無法入睡,他也能忍受。
隻不過,水牢裏是死水,也不知道困死過多少人,水麵滿布綠色的藻類,氣味更是令人作嘔。
跪入水中那一刻,殷未滿心都是,我髒了,我全身心都髒了。
好在,穿過來立馬就能洗個幹淨。
誠然,在他目前打工的三個世界裏,這一個世界是最舒服的,不用做階下囚不說,有豪宅有豪車有大床能夠一覺睡到自然醒,簡直算是帶薪休假。
他願意在這個世界打一輩子工。
係統很煞風景地提醒他:【宿主,根據檢測到的攻略對象剩餘壽命,預測本世界結束倒計時:三個月。】
一心賺快錢的殷未突然感到不舍。同時有點同情這個世界的攻略對象,即他契約婚姻裏的合法丈夫。
一個因為超憶後遺症失明,並逐漸喪失記憶能力的倒黴蛋。
竟然隻有三個月可活了。
但生意就是生意,不必要的感情隻會影響他打工的速度。殷未搖了搖頭,關掉水流。
據係統所說,殷未打工的快穿公司手頭有許多子世界,宿主需要在相應世界獲取攻略對象最大程度的情感值,可以是恨、愛,依賴等等……
在這個世界裏,殷未原本的攻略對象忽然頭腦一抽,放著腰軟腿長易推倒的殷未不要,拋下家族產業,和一個綠茶boy玩了出不愛江山愛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