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水牢的那三天,殷未以為自己認清了伴君如伴虎的真理,後來被沈灼又哭又賣慘勾動了同情心。一次次表白,殷未幾乎陷進去。

但突然,他清醒過來:就算皇帝比他小兩歲,也絕不應該把他定性為年下小奶狗,他是狼是虎,是鱗爪張揚的龍,是萬人之上無人之處的天子。

他胸有成竹,除了自我任何人也不信任。他自信到孤執的地步,敢故布疑陣,以身作餌鏟除不忠者。↘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而這整個過程,殷未一無所知——這個說過要把江山與他共享的男人,對此隻字未提,由他驚恐由他無措——那一刻,殷未甚至已經想好了遺言。

而且目前看來,沈灼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畢竟他大獲全勝。

殷未的一腳徹底踹裂了沈灼傷口,鮮血順著衣角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甲板上的太醫聽見動靜,著急要進來,剛冒了個頭,被沈灼嗬退:“滾回去!”

外麵跪了一地。

帝王喜怒,瞬息萬變。即使此刻,沈灼愛他入骨,但年歲漸移,難保外麵跪著的不會多殷未一個。

何必去揣測帝王心思,餘生惴惴不安?

殷未周身控製不住地在抖。

“係統,我要離開這個世界,馬上!”

係統:【目前沒有合適的情節可以結束攻略對象生命。本司不建議宿主傷害自身……】

“我要離開這!”殷未內心咆哮。

【……】

【外麵是大江,水流湍急。除非在本位世界死亡,攻略仍可繼續。祝宿主好運。】

殷未喉結上下滾了滾,很好,水流湍急,沈灼是個旱鴨子。

上次他會跳下去,大概因為水深隻到腰際。這一次,不一樣的。

“我不回京城了。”殷未說。

沈灼當然聽不懂他的話外之音,放任傷口流血,走向殷未,“乖,跟我回家。欠你的,我還給你了。”

殷未愕然,“什麼?”

“我傷過你。你腰上的疤去不掉,我知道我欠你,所以,我也親自受這一遭,將你吃過的苦,加倍地還回來。”沈灼跪坐在殷未麵前,試圖用自己染血的雙手去牽他的手,“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你了,連我也不行。”

瘋子,真是瘋子!

殷未觸電般地躲開他的觸碰,沈灼算得太盡了,連他自己的受傷也算計在內。

此次同下江南,鏟除異類是主要,收服殷未的心也是他的目的。

用欺瞞、精心設計的手段來體現真心,殷未啼笑皆非。到底該說他深情,還是占有欲強到把他自己都快吞噬了?

愛不愛的,殷未想不清楚,隻想趕緊逃離這個世界。

傷口未經處理已經發炎,沈灼的藍色眸子因發熱滿布血絲,他狀態近乎癲狂,血手輕撫殷未下頜,“我早就知道裴家有不臣之心,他們口口聲聲稱是我的親眷……嗬,母親過世時,他們滿心想的都是再送一個女人進宮,生下兒子,取代我這個不受寵的廢物!”

“裴玨竟然敢覬覦你,他該死!我不僅要殺了他,還要淩遲,一刀一刀閹了他!”

“我隻有你了,阿未哥哥,我知道你以為我們會死在一處,你也從沒想過拋下我……放心,我們往後會形影不離,死後也會葬在一處,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哥哥,我從沒怕過什麼,但在裴玨的箭射來時,我後悔又害怕。要是他敢傷你分毫,我……我會恨死自己……”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