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未看清來人長相,不由得感歎,垃圾係統,還真是崩壞中透著詭異的合理。

裴玨的姑父,可不就是拋妻棄子的渣男,憨憨自己都當沒這號人的沈茁親爹?◤思◤兔◤網◤

剛說沒爸爸呢,說曹操曹操到。

——對方還頂著一張沈灼世界先帝的臉。

殷未不由得又混亂了:沈灼世界裏,裴玨是沈家的外戚。現在,“先帝”又成了裴家的贅婿顧山川。

直覺告訴殷未,三個世界的聯係千絲萬縷,或者可以說,三個沈的關係密不可分。到底什麼關係,殷未弄不清楚。

“小茁,我是你父親,之前我們已經見過的——”顧山川放下帶來的禮物就要去搭沈茁肩膀。

“我是你爹!”沈茁著重強調後兩個字,踩雷似的頓時抱著殷未就跳開了。

耳邊像炸了個響雷,殷未耳朵嗡嗡直響,一下子就清醒了——

沈灼和沈茁是截然不同的。皇帝灼絕對不會對著他爹說出這話——他敢,老皇帝聽了一準從皇陵詐屍把人從龍椅上掀下來。

顧山川撲了個空,臉上有些掛不住,看著病房裏徐大山低眉順眼地坐在病床邊,讓兒子吃水果,小河同時好奇地觀察大人們臉上的表情,他清了清嗓子:“小茁,我聽說你有喜歡的人,想定下來,挺好的……咱們出去說吧?”

沈茁正眼都不給他,“我結婚關你屁事!難道婚禮還會請你嗎?想蹭吃蹭喝也不能這麼不要臉吧,未未我們走。”說著牽起殷未手就要走。

殷未感到沈茁手在抖,所以沒忍心掙開。

裴玨在背後喊:“師兄——姑父,你沒事吧?!”

沈茁腳步頓住,殷未趁機回頭看,顧山川臉色蒼白嘴唇卻發紫,雙手痛苦地捂住心髒位置,顯然是犯了心髒病。

“小茁,我不求你認我,但至少……在我死之前,讓我看見你得到幸福,能夠安心……”顧山川氣若遊絲道。

但沈茁自始至終沒有回頭,緊緊攥著殷未的手,快步下樓。

回到車上,沈茁坐在副駕駛位置,殷未正要發動車子,他突然按住殷未手背。殷未側頭望向他,對上一雙濕漉漉的藍色眸子。

“怎麼啦?心軟想回去看那家夥?”殷未輕歎一聲,“沒關係,人心是肉做的,看他一眼不代表什麼,你還是隻有一個媽。”說著就要替沈茁解開安全帶,沈茁卻直接摟住他,埋頭在他頸窩裏。

“我還有一個老婆。”沈茁甕聲甕氣地說。

殷未哭笑不得。看他這時候可憐,懶得反駁他,拍拍後背,“要走還是要留,給個準話。”

沈茁在殷未脖子上反複磨蹭好久才依依不舍地鬆開,垂眼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

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雖然殷未一直認為沈茁是憨憨,但真說出來,尤其是在這種情境,有點傷人。

殷未沉吟良久:“你精著呢。誰二十歲就能白手掙下上億家產,誰那麼會過日子,包男人隻出坐公交的錢?”

還提左耀那事呢……沈茁有點難為情,同時又覺得老婆是在吃醋,老婆在意自己!

殷未看著這個憨憨又哭又笑一臉嬌羞,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我對那老家夥一點同情都沒有,我隻是有點……怕他。”笑過之後,沈茁緊緊拉著殷未的手,怕他跑了似的。

殷未安靜地聽他講述。

“我媽跟你講過的,兩歲之前,我都是在裴家生活的。”沈茁不嬉笑的時候,會比旁人更肅穆,殷未恍惚中仿佛看見了月夜講述悲慘過往的皇帝灼。

“我雖然不聰明,但記憶力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