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在食堂看見他和沈茁在一起之後,我就查清楚了他的底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科考工作取得了重大進展,村子裏很熱鬧,裴玨也來到國師廟外,看著亦步亦趨跟在殷未身邊的沈茁,冷笑,“我姑父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血緣遺傳有多科學,你不懂,但師兄很明白。你先前能夠腳踏兩條船,現在做這種姿態,又能裝多久?”
別的沈茁能忍,但事關殷未他瞬間就怒了,挽起袖子:“姓裴的,你們家壞事做絕還好意思倒打一耙?你他媽再冤枉我一句,眼鏡都給你捶碎!”
裴玨扶了扶眼鏡,目光落在沈茁手肘處的泥漬,同樣的顏色也斑駁地印在殷未鞋邊,難以抑製的憤怒瞬間填滿了他的心髒——他記憶中的師兄,永遠是端坐電腦前,熒光中纖塵不染,淩駕在一切俗世俗人之上。理性從容,隻可遠觀。
突然間,這個突兀的家夥闖入師兄井然有序的生活,打亂一切,把他拉下神壇,濺得滿腳泥濘——這可惡的,褻瀆神靈的,粗俗的俗人。
但裴玨還是往後退了一步,理智告訴他,動手打人這種野蠻行徑,沈茁是真的做得出來。而且,他沒有還手之力。
被兩個男人互不相讓地爭奪,一個缺心眼一個一肚子心眼,這種滋味實在說不上好。殷未看見廟裏唐教授在對他招手,獲得救星般,越過警戒線,來到教授跟前。
教授拿著小刷子,小心地清掃塵土,塑像袍袖中深嵌的金鉤一點一點被還原本貌——殷未對這東西再眼熟不過,從前不喜歡,現在看來,有種舊友重逢的感覺。
“戴上手套。”唐教授目光專注於手頭工作,身旁還站了好幾個全副武裝的助手,他卻獨獨給殷未下了指令。
殷未會意,利落戴上細棉手套,從教授手中接過沉甸甸的金器。
“小方前幾天說,複原工作快出成果了,讓我好一陣激動。這幾天,我一直等著,這家夥又故意吊我胃口不彙報進展。”唐教授將金鉤完整地從塑像裏取出來,周圍爆發一陣熱烈的掌聲,他自己也舒了口氣,瞧著殷未托在手裏的文物,笑容慈祥,“我覺得,那國師一定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要不怎麼能讓皇帝愛得那麼深沉。”
殷、美人、未雙手一僵:“……大概是吧。”
殷未大致能猜到方老師沒有跟嶽父彙報接著彙報進展的原因,可以想見,方老頭看著花了九牛二虎之力還原出來的古人相貌,竟然和自己的愛徒如出一轍,會有多瞠目結舌。
在場工作人員給文物拍了照,殷未把東西放進特製的盒子裏封存。
塑像裏還有東西。
那是一個被裝在小陶罐裏,被數層油紙和綢布包裹的東西。
“這應該就是皇帝留給國師的書信了。”唐教授一層一層解開,沉澱了千年的陳腐和桑樹皮的清香裹挾在一起,氣味讓人頭腦發懵。
殷未站在最近的位置,看著文卷被展開,他逐字逐句默讀下去,前因後果勾連,而心髒不斷下沉、拉扯。有什麼東西順著鼻梁滑落,懸在鼻尖,在落到文物上之前,殷未及時抬頭,轉過身去。
一眼看見,沈茁還站在廟外,極具敵意地盯著裴玨。
係統的報警聲滴滴響起:【檢測到宿主情緒波動過大,請宿主端正態度,將不同世界以及不同宿主區分開來——】
不同世界不同宿主?是麼?殷未深深懷疑。
係統:【不過是用了一套建模數據而已,宿主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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