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著樓梯扶手緩步向下,“不成為你的累贅,我才有資格和他們一起競爭。”
殷未張口不知道該說什麼。
三個沈坐在一起,詭異的和諧中隱藏著時刻會爆發的修羅場,殷未以前懷疑他們是同一個人,但三者齊聚,又不像那麼回事,他們實在是性格迥異。
三個人都要他負責,怎麼應對得過來。殷未真想一頭紮進浴缸,恨不得自己是個旱鴨子,淹死在這裏算了。
洗完澡出來,坐在桌上喝羊肉湯,殷未發現沈茁和沈灼都盯著他看,“看什麼?吃飯。”
沈灼冷笑一聲:“如今國師都敢對朕頤指氣使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樣妖豔怪異的發式也是你番邦男子孕期特質?”
殷未這才想起來,一次性染發劑被洗掉,自己還頂著一頭孔雀毛。還是短發,沈灼當然看不慣。
沈茁見殷未皺眉,趕忙狗腿道:“老古董懂什麼,我們家未未怎麼樣都好看。真當自己是皇帝,管天管地還管人染頭發,我家未未還在身上紋了我的名字呢,氣死你!”
殷未穿著寬鬆的浴袍,鎖骨處的紋身顯而易見,沈灼死死盯著那個“沈”字,“這是朕的筆跡……國師,這倒提醒朕了,你蓄意欺君,本應黥刺再流放三千裏——”
沈琢正用勺子為殷未盛湯,把湯碗放在殷未麵前,反駁道:“一千五百前,封建國家君主集權尚未強化,就算臣子行有不端,律法處置也不至於如此嚴苛。”
意思就是沈灼濫發淫威了。
看著沈灼啞口無言怒目而視,殷未再次對沈琢深感敬佩,不禁問:“你怎麼知道他是……”
沈灼也很疑惑,顯然這裏並不是他的大楚,如果說是國師的故土番邦,他們這裏民風彪悍無視皇權,可這個態度淡然的瞎子明顯認同他的皇帝身份,隻不過依舊並不畏懼。
沈琢:“在婚禮上,我碰到他朝服一角,那樣的花紋與麵料,不是現代工藝能做到的,就連吐絲的蠶現在也已經絕種。稍做分析,約莫是一千五百年前的產物。”
不愧是專業搞曆史的,這個“稍”字怎麼也能寫十幾篇論文出來。
殷未幾乎要拍案叫絕了。沈茁不甘示弱,“我也知道,他這身行頭,拍賣場上基本上這個數。”他壓下九個指頭,隻剩右手小拇指豎著,怎麼看怎麼像鄙視的手勢。
被人像貨物一樣評頭論足,沈灼顯然是不悅的,但聽說這個朝代是一夫一妻製度,並且法律不允許納妾,陛下麵色稍霽,“明日,便宴請你家親朋做個見證,朕與你正式大婚。謝恩吧。”
殷未:“……”
謝不出來。
殷未還在斟酌字句,考慮怎麼把“陛下你這樣說話做事一出門就很有可能被當成精神病抓起來”說得委婉,沈茁已經開始嘲諷了:“你這種老不死的妖精,連戶口簿都沒有,結哪門子婚?”
沈灼:“……”
沈茁得意地笑,“我和未未可是彼此見過家長的,就差登記了。”
沈琢微笑:“據我所知,ABO世界性別劃分不同,相應的戶口簿在我們這裏也沒有法律效應。就算有效,你除了蘿卜,好像也沒帶證件。”
沈茁:“……”
“我已滿法定結婚年齡,證件齊全,身份清白。”沈琢轉向殷未,總結道,“隨時可以結婚。”
殷未總覺得小瞎子跟以前不大一樣,沒有那麼沉默也沒有那麼溫順,但看著他那淡淡的微笑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還是詫異:“你還知道ABO?”
“有所涉獵而已。”沈琢起身收拾碗筷,“以前讀近代文學史,順便看了幾篇相關設定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