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世界人物會重疊……殷未突然想到,沈琢的母親柔妃,生前是什麼模樣來著?柔妃死在沈灼十四歲時,年華未老,不像眼前這個為生活操勞的中年婦女皮膚幹黃,眼角爬著細細的皺紋,但五官大致是相同的。
就算是皇帝,也會想媽媽。
從機構裏回來,沈母感謝殷未給她把兒子送回家,說留他們在家裏吃飯,但不到二十平米的蝸居擺了兩張床,多站幾個人都局促,更別說一起吃飯了。
沈母連聲抱歉說沒什麼能報答的,殷未摸著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想了想,“馬上要入冬了,我想送他們每人一條圍巾,不知道阿姨你會不會織?毛線和加工費都我出。”
“謝你還來不及呢,怎麼能收錢?”沈母撚著殷未圍巾看花紋,“這樣的我會,還是要紅的?一二……我幫這兩位先生各織一條吧。”
“媽,還有我呢!”沈茁喊。
沈母沒聽見似的。
殷未明顯能感覺到是沈母有意略過了沈茁,她不上網但能聽見周圍人的閑言碎語。
在臨大打掃衛生收廢品,到處都能聽見學生議論,說“那個傻子居然跑到人家婚禮上搶婚”、“殷家小少爺在外麵玩慣了,不至於到傻子身上找新鮮感吧”“搞睿智犯法……”之類難聽的話。
“明天我們就去聽老師的報告,但做助理這事……”沈母很有分寸地說,“壯壯腦袋不大靈光,就不給你們添亂了,謝謝你們不嫌棄……”
很顯然,受過渣男傷害的沈母怕兒子走上自己的老路,客氣裏又滿是防備。
殷未理解,畢竟被三個男人搶婚,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大像正經人。
正好被三個沈纏得頭疼,把沈茁放在這,能讓他輕鬆不少。
沈茁急了,本來自己已經不占優勢,再不跟在未未身邊,就徹底沒戲了,但看著母親擔憂的目光,還有家徒四壁的環境,算了,男人得有事業,光黏黏糊糊地也不是辦法。
目送殷未領著另外兩個離開,沈茁抿唇,“媽,附近有沒有什麼文玩古董市場?我要大幹一場,贏回屬於我的一切!”
沈母怔了怔,把剛撿回來的礦泉水瓶易拉罐往兒子麵前一推:“喏,來兒子,玩吧。”
沈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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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講座,除了教授們,曆史學院的碩博學生基本上全來了,本科生沒座,隻能站在講廳後麵。就算是站著,也興高采烈。
“是沈琢沈教授嗎?我天,十四歲上臨大,十八歲就碩士畢業,前幾個月被臨大特聘為教授的沈琢?”
“不是他還能有誰?曆史學界的活字典,沒有他記不住的曆史。”
“聽說他有超憶症……我要是有這功能,我也是天才……”
“得了吧,光看見賊吃肉,沒看見賊挨打。人家有超憶症,他還瞎了呢,你願意?”
“什麼比喻啊,沈教授是賊,那也是偷心的賊……”
“臥槽,這麼好看的一雙眼睛,是瞎的?”
“瞎了都行動完全沒有障礙啊……再次確信我是來人間湊數的……”
“要不是瞎,能喜歡上殷家草包小少爺嗎?嘖嘖,衝冠一怒為藍顏,斯斯文文的沈教授,當眾搶了侄子的新郎……藍顏禍水啊!”
殷未從大廳後門進來,一抬頭就能看見沈琢站在講台上,也能聽見學生們的議論。
沈灼跟在殷未身旁,麵色不悅,這世道的讀書人怎麼不專心學術,偏愛嚼舌根胡言亂語,要是在我朝,最輕也是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