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體力活,有什麼可跳槽的……”
對麵愣了愣,紅了大半張臉,半晌才說:“辭了……我蹲了你幾天,工地因為曠工把我辭了……我不管,你得養我。”
夭壽了。
殷未左右肩膀都搭上一隻手,明顯能感覺到兩隻手的主人在暗暗發力,表麵上波瀾不驚,但殷未感覺魂兒都快被提出來了。
“你圖什麼啊?”殷未欲哭無淚,“你又不是找不到工作,怎麼還賴上我了。你不是看不上我這種道德敗壞的人?我們才見幾麵,就要我養你,這合理嗎?”
沈拙沉吟片刻,目光堅定:“你就當我對你一見鍾情不能自拔。難道看不出我對你情根深種了?”
殷未:“……”
信你就有鬼了!但凡殷未的攻略任務有一星半點進展,係統就會蹦出來歡呼。要是真情根深種,殷未就功德圓滿回本位世界了,哪會像現在這樣,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何況,真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隱藏不住的。沈拙對他哪有那種感覺,就算臉紅,頂多是硬著頭皮告白臊的。
殷未越發好奇,他上趕著要跟在自己身邊,圖什麼?
貪財騙色?畢竟殷未是個大美人……但這前後轉變也太突兀了。弄不明白。反正現在,他說什麼殷未都覺得不能答應。
還是沈琢最善解人意,把無措的殷未往身後一帶,“今天是周一,阿未要陪我辦公。他年紀還小,又是學生,不應該接觸汙糟的人和事,這位先生,請自重。”
沈拙不是個撒潑打滾的人,當眾說要吃軟飯已經夠丟人了,他沒法再死纏爛打,讓開道路,嘀咕道:“他年紀小,難道我是老牛吃嫩草,我才二十呢,要不是……”
殷未被當作人形手杖跟著沈琢走了。
回到臨大專門給沈琢配置的辦公室,桌椅邊角上都貼了防撞條,地上也鋪著厚實的軟毯。
沈琢坐在書桌前處理電腦上文件時,殷未就坐在榻榻米上,隨手從書架上取下一本厚度驚人的書。
翻開,沒有熟悉的鉛字,都是針戳出來密密麻麻的小點。
這大概就是盲文了。
殷未看書架上的書都很新,連一個折角也沒有,感歎:“你一直是整潔有序的人,是我打亂了你的生活。”
沈琢敲擊鍵盤的聲音暫停,他側頭對著殷未:“你要看書?我找人給你換其他的。那些我都沒動過,是校方安排的。我還不會盲文。”
殷未翻身起來,走到他身後,雖然這個世界裏的人設是曆史係學生,但術業有專攻,看著電腦上艱深晦澀的語句,專業性太強,他不太讀得懂,但至少能看出是沒有錯別字的,連標點符號都運用得相當正確。
而沈琢手底的鍵盤就是最普通的台式電腦標配,沒有特殊處理過。
殷未越發覺得他厲害。
沈琢笑著搖頭,“不過是墨守陳規到了極致,記得電腦屏幕上每一個文件夾和軟件的位置,鍵盤就更不用說。我也不是一直絲毫不錯,有時候分心,寫完稿子,再用文字轉語音的朗讀軟件聽一遍,免得混進了其他,才能交出去。”
殷未坐回榻榻米上,仰頭看他,“你也會分心麼?我覺得你從來都是專注到了極致的。什麼事都有條不紊。”
沈琢默然地看著他,仿佛在看一段靜好的歲月,良久,他才說:“我也是人,會失控,會撒謊……”
沈琢拉開辦公桌抽屜,拿出裏麵的一疊宣紙,殷未一眼望去,滿紙都是自己的名字,喉頭瞬間像塞了一把飴糖,甜到發澀。
“前天,我給校長寫本年講座計劃,聽見窗外汽車喇叭嘀嘀地響,我忽然就想到你了,那一天……”沈琢笑著垂眸,“我不知道在鍵盤上敲下多少次你的名字,機械音一遍一遍讀著,我數不過來……計劃報告是寫不下去了,我找了宣紙,寫你的名字。寫到筆畫都纏在一起,我才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