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1 / 3)

他,滿心希望遺產能趕快把楊恪的公司帶出困境,從來沒有想過原來楊恪會對他撒這麼多的謊。

第36章 三十六(2019)

三十六(2019)

鬱知年魂不守舍地回了學校旁的公寓。

公寓被任恒和楚思凡打掃得非常幹淨,就像樣板間似的,所有的家具擺放整齊,連開放式廚房中島的大理石台麵也光潔如新。鬱知年坐在沙發上,回憶自己回赫市以來經曆的事情。

史密斯不停要他搬東西的催促,地下室壞掉的門鎖,打不開鎖的鎖匠,水管壞了無法入住的出租房,楊恪公司的困境,倉促的婚姻注冊,並未成行的夏威夷之行。也有楊恪的晚餐邀約,若有似無的擁抱,蒙市之行,暮色中的照顧,和纏綿的親吻。

一切發生得都太快,他來不及思考什麼。

楊恪在時,他頭昏腦漲,魂不附體。

鬱知年想著報道裏說的,楊忠贇將他從三文接到寧市的真正原因,發現從十四歲到二十四歲這麼多年,他好像沒有一天過得清醒。

他覺得自己像一條瀕臨流浪的小狗,因為四分之一的特殊血統,被楊忠贇牽出來,做一件又一件沒做過的事。

他盲目地生活,追著楊恪跑,也以為被選中隻是幸運。

再重頭回想了一遍,鬱知年便為楊恪的行為找到了合理的解釋——楊恪早已知曉鬱知年的奶奶和楊忠贇關係的秘密,所以比他想的更可憐他,想幫他拿到遺產,又不想告訴他事實,才做了許多難以解釋的行為,讓媒體和德欽的股東拿來大做文章,寫出一些滑稽的東西。

因為楊恪一直是個嘴硬心軟的人,做事直截了當,目的明確,和楊忠贇完全不同。

隻是鬱知年自己所謂的愛情,在展露出來的真相裏,愈發顯得多餘。

鬱知年想明白過來,感到心裏很空,在沙發上抱著抱枕閉著眼發呆。

被楊恪的電話叫回過神時,窗外的天完全黑了。房間裏沒有開燈,他處在失去自然光線的昏暗裏。

手機響了一會兒,鬱知年才接電話。

楊恪沒責備他接得慢,隻是問:“你在哪?”

鬱知年聽到楊恪的聲音,忽而不再有失去理智的感覺,對楊恪說:“我剛才看了一篇方梁的采訪。”

楊恪沉默了。

“楊恪,”鬱知年將背抵在柔軟的沙發靠墊上,問,“你公司到底缺不缺錢啊?”

楊恪沒考慮很久,就對鬱知年說“不缺”,不知是懶得再編理由,還是編不出來。

“報道說的那些門鎖和租房的是真的嗎?”鬱知年問他。

楊恪便說“是的”。

電話兩頭突兀地陷入安靜,楊恪忽然轉移話題,問鬱知年:“你是不是在學校旁邊的公寓,我來接你吧。”

鬱知年沒有回答。

“我已經到你公寓樓下了,”楊恪像在開車,鬱知年聽見轉向燈的聲音,楊恪低聲問,“能見麵說嗎?你和樓下的保安說一聲。”

“……”鬱知年覺得很難,但拒絕了楊恪,“我不是很想見麵。”

楊恪似乎下了車,四周聲音變得嘈雜了少許,他問鬱知年“為什麼”。

“我做那些是因為,分居半年時間快到了,拖下去再注冊結婚會很麻煩,”楊恪像有些艱難地對鬱知年解釋,“你要走的那天晚上,我想把你攔下來。”

“你當時問我是不是缺錢,”他的聲音很低,告訴鬱知年,“我以為隻要承認,你就不會走,所以承認了。”

“楊恪,”鬱知年看著窗外,想了一會兒,對他說,“我覺得你不要這麼不在乎你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