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了出去。

祁曜再次在心中感慨了下內力是個好東西,然後淡漠地轉頭問蕭紀凰,“你可有想起些什麼?”

酒樓形如塔狀,坐得高了遠遠望去甚至能望到那一片森嚴的王城。

蕭紀凰擺在桌下的食指不自然一抽搐,他麵上神情倒好似困惑,他低聲說:“我似曾來過這兒。” 他看著窗外,這話著實說得有些艱難,因為他什麼都想不起,隻是冥冥中有些感應。

這裏,好像是他的家。

“便是了,吃菜吧。”

祁曜挑了一筷子鮮竹筍吃,鮮香可口的味道讓他多嚐了兩筷。

蕭紀凰拿眼怯怯地看師父,見師父不再多言,以為是煩了自己的不長進,也不敢說話了。

【祁曜識念裏:掃描人物對象腦部。】

【主腦:對方腦域活動活躍,端腦無異常,腦幹恢複良好,任務對象記憶恢複可能性為98.88%(可能性保留小位數後兩位)】

為何想起來了卻要假裝想不起?是想試探我當前身份?還是想借勢而起?

嗯,符合主任務需要,沒有拆穿的必要性,可將計就計。祁曜點了點頭。

今日是上巳節,街上的人流不少,來往的車馬拉著箱子籮筐往郊外奔走,而負匣的少女們也難得出門,都提著裙擺挽著手嘻鬧,市井的叫賣聲合著熙熙攘攘的人聲,街上正熱鬧。

三月三的上巳節是為了祭祀黃帝,古早一些的時候便有女巫在水邊為人們行“祓禊”之禮,如今倒成了宴飲遊玩的好機會,還興起了一些曲水流觴之類的新把戲。

蕭紀凰想著想著,便難免有些出神。

兩年前上巳節是在號角聲裏拉開序幕的,那一年沒有祭祀,沒有“祓禊”,更沒有曲水流觴。隻有一個偌大的蕭朝轟然倒下。就像一棟內在腐朽生蛀的高樓,輕輕抽掉一塊木板,便足以土崩瓦解。

而顧卿雲,就是那隻抽掉木板的手。

蕭紀凰的手臂不住的痙攣,就像有什麼即將暴走。他的身體裏如有兩股力量在較量,最後一方獲勝一方偃旗息鼓。

僅短短一息,他汗流浹背。

祁曜也在琢磨著一件事,倒沒怎麼看到蕭紀凰的異常。他擺在桌下的手心一翻,從空間背包裏掏出了一塊掛墜,是小小的一個菱狀的如黑曜石般的珠子,很有科技感,因為是一個高級竊聽器和定位儀。

祁曜斟酌了一會,他不確定這樣超出時代的物件出現會不會對曆史產生幹擾性,但如果不使用那出了門後走散再找人可就更麻煩了。隻好等離開前再回收了。

祁曜做好了打算,便起身走到蕭紀凰身後,蕭紀凰跟著疑惑起身道:“師父,要走了嗎?”

祁曜未答,他抬袖撩起蕭紀凰略略挽著的束發,好似漫不經心地將掛墜係上蕭紀凰脖頸,然後慢條斯理地扣緊。

冷冽的雪蓮清香若有若無地在蕭紀凰鼻端縈繞,蕭紀凰呼吸一窒,幾乎想不管不顧地拽住這隻手將這個男人按倒在桌上狠狠掐住他的脖子。蕭紀凰強壓住了自己內心的嗜血感。

因為還不行。他還沒有能夠和這個男人抗衡的力量。他還不知道這個男人要的到底是什麼。

所以他隻能僵直著身子,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傻小子,聽著自己心髒幾乎躍出胸口的響動聲,祈禱自己的異常不要被身後的人發現。

卻不料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卻一轉,徑直摁在了他胸口上,耳畔清朗的聲音低聲問他:“你的心跳為何如此快?緊張嗎,我總歸不會害你。”

蕭紀凰仿佛感覺到了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腦部猛衝,他的臉一霎那間通紅發漲。

似乎覺得自己這話沒有說服力,祁曜又給他解釋道:“你我師徒一場,既是下了山,那出師也便是當下的事了,若有一日你要走,便當這是為師送你最後一禮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