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有德的降書呢?”吳三桂瞥了微微打顫的陳光福一眼,威嚴地道。
“降……降書……”陳光福的額頭上又開始不停地身處汗珠來,不過眼下他卻顧不得去擦,隻是將肥嘟嘟的手伸入懷中,不停的摸索起來。
半晌之後,陳光福終於掏出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來,眼下的形勢已經容不得他不服軟,但看吳三桂身後的那些如狼似虎般凶悍的騎兵,一個個怒目圓睜,竟似比他在蓋州城內見到的建虜騎兵更加威猛,難怪這兩年破虜軍的風頭那麼響,看來絕不是偶然。
一名破虜軍將士上前接過降書,轉交到吳三桂的手中。
吳三桂拆開一看,果然言辭十分謙卑,孔有德大肆讚揚皇太極乃是天命所歸,是以自己順天應人,特意從海路來降。信中約定將於半月之後在長生島一線的北訊口附近登陸,投降建虜。
“孔有德現在還在登州城內嗎?”
陳光福戰戰兢兢地道:“大帥……孔有德他因為抵擋不住吳襄和金國奇的攻勢,加上登州水城門外的護牆也被明軍奪取,孔有德眼看登州通海之路有被切斷的危險時,緊張不已,遂用海船載著子女財帛,率先撤出登州,泛海而去,耿仲明等也隨之而去。如今這登州城隻怕已經被明軍攻破了!”
“哦,他已經逃到海上了?”吳三桂不禁有些擔心起來,不知道宋進計的那三艘戰艦會不會和孔有德遇上!
“是的,”陳光福謙卑地道,“孔有德眼下正駐紮在砣磯島,耐心等待,因為駐紮在雙島沿線的大明總兵黃龍的水軍很能打仗,孔有德對他十分忌憚,是以派小的前來聯絡,若是有大金……建虜的大軍接應,黃龍自然就不足為懼了!”
吳三桂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你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陳光福這才稍微鬆了口氣,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甩甩手道:“應該的!”
不料吳三桂卻忽然變了臉色,怒喝一聲道:“可是,對於我破虜軍而言,任何投降建虜的漢奸都必須死!”
陳光福被嚇了一跳,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他臉色蒼白地道:“將軍大人,小人……小人……”
吳三桂怒喝一聲:“左右,先將那建虜的腦袋砍下!”
“是!”
兩個破虜軍士兵衝上前去,一刀將那姓富察的建虜腦袋砍飛,鮮血四射,濺了陳光福一臉。
陳光福覺得自己的肝膽都破裂了,他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顯得這麼年輕的少年將軍手段如此狠辣,說殺就殺,他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將軍饒命啊!”
“想活命也不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就放了你!”吳三桂嘴角露出一個莫測高深的笑容。
陳光福看到一線希望,忙不迭地點頭道:“將軍盡管吩咐,隻要小人能辦到,哪怕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
吳三桂道:“很好,我要你帶著我的人回蓋州,幫我叫開蓋州的城門!”
“叫……叫開城門……”陳光福腦子裏一片空白,他實在不知道吳三桂想幹什麼,難道是想用這些騎兵攻進蓋州?好歹蓋州城裏也有幾千建虜和幾千漢軍降兵,這吳三桂也未免太異想天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