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玉心,一把疾風。

她多年前拜師時看到的那幅祖師畫像上,祖師爺手裏拿著的是疾風劍,被裁掉一半的是玉心劍。

她努力想要將思緒理清,但腦海裏卻始終是鳳玉揚那最後一麵,對方慷慨赴死,她卻沒有那麼容易跨過這道坎。

小圓手裏拿著手絹,抹了把眼淚:“小月,想哭就哭吧。”

明月搖了搖頭。

她何嚐不想哭一場,但卻哭不出來。

鳳玉揚慷慨赴死,不僅是想讓她活下去,更是想讓她成為終結這一切的人。

“我還是……太弱了呀。”明月輕聲說道。

“這不怪你,你才習武多少年,倉衍那老匹夫都習武多少年了,即便比不過他,也是很正常的,我們就熬,一直熬下去,他總有老的那一天。”小圓說道。

明月搖了搖頭,說道:“宗師之上是什麼,看到倉衍,我隱約明白了。”

“是什麼?”小圓趕忙追問道。

“是不死。”明月解釋道:“倉衍越活越年輕,他那個狀態,隻要能有源源不斷的補給,我熬不過他,我死的時候,他一定還會活蹦亂跳。”

小圓歎了口氣,說道:“你是新手,才做了一次任務,按理說,第二個世界不會這麼難的,為什麼?”

明月說道:“現在即便不為了任務,也要殺了倉衍。”

倉衍的功法,跳過第一、二本玉心經,直接修煉第三本玉心經,居然真的讓他煉成了。

他靠著第三本玉心經,走出了自己的路,奪人內力、吞噬精血,如今倒越發像是不老不死的怪物,隻要他還想活著一天,他就必須要繼續殺人,這樣的禍害,不能留。

明月的思緒,被屋外忽然響起的笛聲打斷。

笛聲清揚悠遠,帶著安撫人心的功效。

明月推開門,看了一眼在樹上吹笛的程速。

程速將笛子放下,緊接著飛身下來,兩人一起進了屋子裏。

“剛才是我失態,我現在冷靜下來了。”明月說道。

程速點點頭,緊接著打開木屋裏的那隻箱子。

“三年前,你找我要的東西。”程速解釋道。

三年前,明月想要江湖上多年來發生的大事件記錄。

程速早早就準備好了,就放在這間安全屋裏。

“倉衍自從雪山與李縱雲一戰後,他沒有離開魔教,而是易容成左護法藺暉的模樣,至於藺暉,他則潛伏在江湖之中,四處作亂。”明月將這條消息告訴程速。

程速聽後,麵露驚訝之色。

明月接著說道:“倉衍此人,雖然武功高強,但他並不是一個特別愛動腦子的人。”

程速立馬跟上了她的思路:“你的意思是,這應該是藺暉的主意?”

“藺暉是個非常喜歡耍聰明的人,這很像是他的建議,但是藺暉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這是明月想不明白的一點。

程速說道:“藺暉此人,在倉衍雪山決鬥之前,我程家關於他的情報很少,就好像他始終都隱藏在倉衍身後,隻有一抹黯淡的影子。”

“而雪山之戰後,他成為新教主,他的一係列行為,都顯示出是個十分殘暴嗜血之人,但你說了,所謂的新教主,其實也是倉衍,那藺暉,一直將自己隱藏得很好。”

明月聞言點點頭,說道:“藺暉雖然死了,但我還是覺得他很重要,他身上像是籠罩著一層迷霧。”

藺暉先前自絕於她和倉衍麵前,藺暉那樣的人,她總覺得不會那麼輕易就死了,她之所以捅出那一劍,不止是為了殺父仇人這個任務,更是為了防止藺暉假死。

明月知道藺暉就算活著,多半也很難對自己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