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可以說是倉衍的指使,也可以說是藺暉在自由發揮。”
“為何這麼說?”明月問道。
“倉衍想要優秀的容器,他不耐煩自己去培養,便想要挖各大門派的牆角,藺暉負責的就是將這些人引入魔教。”
明月瞬間就明白了,藺暉的執行過程,並不會引起倉衍的疑惑,但結果卻不會多麼有利於倉衍。
“這次還調查到一些有意思的事。”程速說道。
明月微微疑惑。
程速說道:“李縱雲,他和倉衍幾乎是前後腳成名,兩人卻從來沒有被人看見出現在一起,天山這個門派,也是在李縱雲成名之後,才被武林中人記住。”
明月聽得這話,隻覺心驚膽戰,說道:“可他們曾經在雪山決鬥……”
程速說道:“雪山之巔,並不是個普通武者能去的地方。”
雪山本就環境惡劣,雪山之巔,許多武者連站都站不住。
“當初決鬥時,不是沒有人嚐試著登頂,但是他們往往到了半途就放棄。”
“我父親,是唯一一個上了雪山之巔的觀眾,但他卻再也沒有下來,我程家曾經派人去詢問過李縱雲,對方的回答卻是未曾看見過我父親。”
“眾人隻在山下,見到山頂似是有打鬥的動靜,卻並沒有看到兩位絕世高手的身影,後來,也隻有李縱雲一人提劍下山。”
程速臉上帶著些許悲傷,連日來深入細致的調查,讓他越發接近父親死亡的真相:“若這場雪山決鬥,是倉衍一個人玩出來的把戲,那我們也無法從李縱雲身上,尋到破局的關鍵。”
倉衍和李縱雲是一個人,那這場備受矚目的決鬥,自然是不能有目擊者,程父這個重要觀眾,定然是不能活著離開雪山。
明月臉色也不由變得凝重起來。
程速的推斷其實很合理,倉衍可以偽裝成藺暉那麼多年,他自然也可以偽裝成天山門主李縱雲。
“隻是我始終想不明白,他這般做的目的是什麼。”
程速想了很多天,都想不明白這件事。
“他的目的很簡單,他修煉的功法出了問題。”明月說道。
程速臉上帶著些許驚訝,但又轉為釋然。
“倉衍修煉的功法問題很大,但因為他天賦齊佳,竟然真的讓他煉成了,隻是他跨入宗師境界的那一刻,他便發現了功法中存在的漏洞。”
“這漏洞,會重傷他,一旦江湖正道知道這件事,必然不會放過這個圍攻他的好機會,他需要一個合理的,讓自己修養生息的機會,所以,他便創造出了天上李縱雲這個身份,才會有了這場決鬥。”
這樣的偽裝,對於倉衍也是駕輕就熟,畢竟藺暉這個下屬就會擅長模擬他人功法的武功,倉衍這個教主沒道理不會,因而他扮演李縱雲十分容易。
藺暉和倉衍,這兩種不同的身份,武林正道的態度自然不一樣,麵對藺暉,他們也會圍攻,但絕對不會像麵對受傷的倉衍這般不計代價。
倉衍得到了時間,他慢慢摸索出來這麼一套歹毒的方法修複漏洞。
“若這猜測為真,那倉衍倒不像藺暉說的那麼笨。”程速感慨道。
明月說道:“倉衍本來就是個極為聰明之人,他會出紕漏,也隻是因為他太過自傲,活得太過目下無塵。”
“還是娘子更懂我呀。”
倉衍的聲音忽然在兩人耳邊響起,兩人俱是一驚。
明月出了小木屋,便瞧見一旁的樹上,一人穿著一身黑衣,仍然顯得十分年輕的麵容上噙著一抹笑。
“準備好了嗎?”倉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