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其實肖家這樣兒的,自打兒子自己出去想法子掙錢,老頭兒那家當得也不是那麼權威了。誰能掙錢誰就有話語權嘛。
那就這麼定了。
楚然就這麼拿到了管事權,成了當家人了。肖老爹說是等老四結完婚再交權,可這接下來蓋陽台蓋房子,都是楚然兩口子和肖老四張羅的,他就是在家裏幫著幹零活兒,指揮一下牆怎麼徹,棚怎麼加,別的他也管不了,“權”早都沒了。
肖老四幹得最賣力氣,他那個臨時工的活兒,就是在鍛造車間出力砸大錘的,現在廠子效益不好,一半的時間都不開工,他那活兒,就是帶幹不幹。閑著的時候多,以前是幹閑著,他也沒錢給那些廠裏的子弟打樸克啥的,現在好了,所有時間都耗在了這邊兒。
祖家大弟也是個有能力的,電話打過去,沒幾天就給送來兩拖拉機的磚瓦,蓋一間房足夠的。楚然要給錢,人家說啥也沒要,隻說肖家剛辦了他們的婚事,知道緊巴,他能在廠裏先借著,以後慢慢還就行。其它的建材和玻璃啥的,都是師父想法子一點點淘換回來的,他那木匠是真沒白幹,正經認識了不少人脈。先去掛麵廠想法子買兩箱掛麵,再拿這掛麵找人,一個個的換,這年頭兒,東西就是有錢買,沒有票的話,都不好買的。反正人家就是靠著兩箱子掛麵,把一間房子的建材都給折騰回來了。
那掛麵廠的老廠長,以前他給掛麵廠打文件櫃的時候,就相中他了,要招他當養老女婿,那肯定是不行的呀。就認了幹娘,師父是一口一個幹娘的叫著,把老太太哄著,對他比對親兒子都好。那他想弄點兒掛麵還不容易嘛!
順便還給家裏也買了一箱,放在家裏吃。這年頭兒掛麵可是高檔食品,放家裏老兩口餓了能墊一墊。還想法子讓人捎了一箱給老太太。這個事兒辦得敞亮,肖老爹肖老娘都沒二話,還當著楚然的麵兒表揚他辦得對。
都是老人家的生存智慧,楚然和師父兩個也樂意哄著他們,都高高興興的就行唄。
她也漸漸忙起來了。
這不是蓋房子嘛,一個樓住著的同事都來看,現在人都熱情,晚上下班沒啥事兒的時候,都來忙活搬個磚啥的,那楚然不得招待嘛,就買上個西瓜甜瓜啥的,拿出來請大家吃。就越發有人樂意來幫忙,一來二去的,樓裏的嬸子嫂子的跟楚然也都熟起來了。
就有人覺得楚然身上的衣裳好看,問她在哪買的。肖老娘就顯擺她兒媳婦在家為姑娘的時候,家裏疼閨女,沒讓入社,在家做縫紉活兒,是遠近都有名的好裁縫。
其實楚然就是用廠裏發的那個深藍的勞動服,改了一下,把褲子改成背帶褲子,前襟帶個很大的兜,腿上兩側也都帶著大大的口袋,與這會兒都是暗兜的款式不一樣。衣服就是的確良做的合體的襯衫,不過是領子低下多藏了一條長長的帶子,能在前麵係下大蝴蝶結罷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那褲子就是勞動服改的,誰家沒攢下幾套新工服。衣服更是滿大街的的確良,就是樣子新一點,多中了一個帶子,費不了二尺布。
就有愛美的小姑娘求著楚然給做。
那就做唄。她家婆婆都說了,她以前就是靠著做衣服掙錢的。那誰找她做活兒,總不好說白幫吧?塊把毛錢的勞務費還是得給的。做出來的衣服,量體裁衣的,確實好看,什麼樣兒身材的人來了,成衣做好了穿出去,都合身又好看,那錢給的就都痛快,覺得值。
一傳倆,倆傳仨的,她這生意慢慢就做起來了。蓋房子的活兒,她是幫不上忙的,也不用她。現在家裏的飯也是肖老娘做。楚然就隻做早飯一頓,午飯晚飯看她時間。肖老娘飯是會做的,隻是以前家裏不常讓她做,因為她手腳太大,讓她做飯太糟踐東西,太拋費。家裏沒那麼些東西讓她禍禍。現在不一樣了,禍禍吧,能做就行。人家做那飯也確實細致。就是楚然做衣服,她也能給參考意見,顏色搭配什麼的,審美相當在線。別看過了三十年的苦日子了,細節上,還是能看出來出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