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事情,就走了。
要找村長談啥呢?
這個真就不能知道了。
第二天天不亮,老爹就走了。帶著家裏的強弓走的,不知道是進山還是出門。印象裏,除了往山裏深處去打獵采藥之外, 好像就是七年前去京城的那一次,是背著弓走的。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為那三個月, 楚娘整日心神不寧的,看著鋪子傷了兩回手後幹脆連鋪子都關門了,肚子裏五個月的孩子都流了,是個男嬰。還傷了身子。老爹回來以後自責得不行,那之後,就再沒出過遠門了,連縣城都怎麼去。就在鎮子和村子裏守著母女倆過活。楚然發現弓不在了,就觀察楚娘的臉色,發現她還挺穩得住,那應該是不走遠。
之後連著三天,楚爹都沒回來過。
家裏老娘看得嚴,楚然想跟肖璵多聊一會兒都不成的,就是換藥喂飯,她都得在旁邊打下手看著。喂豬也就那一會兒功夫,說不上啥的。
五天之後,楚爹才回家。背了一隻鹿,拖著一隻野豬回來。
“入秋了,山裏的野獸都開始往山下跑了,我這幾天老寒腿都犯了。我尋思著,今年冬天,鋪子就歇了吧?她娘,行不行?”
楚娘手裏在坐冬衣,頭都沒抬,“想歇不歇著,鋪子是咱自己的,有啥不行的。給瘸子把柴留夠了,你就回來唄。”
楚爹就咧著嘴笑,配上那個臉,真是夠嚇人的,剩下一隻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著母女倆,“妹子今年就在家裏貓個冬。把剩下的豬養得肥一點兒,攢到過年的時候,一塊兒賣去。掙了錢給你們娘倆扯花布兒做新衣裳。”
呃……
楚然想說,爹呀,咱家真沒到需要現賣幾頭豬才能給我跟娘買布做衣裳的份兒上呢。
“爹,這鹿皮和豬皮是不是得硝了呀?等硝好了,給你做個皮靴子穿。”楚然手腳利落,已經把野鹿和野豬都收拾出來了。
“你放著吧,一會兒爹收拾。怪髒的。”楚爹不樂意讓閨女收拾內髒啥的,小姑娘本該香香的才對,整天翻腸子算怎麼回事兒。
“沒事兒,爹,都弄完了。一會兒我下料鹵上,燜一晚上,明天更好吃。”上輩子的何花嫂子那鹵味兒都賣到全國了,在家裏也是常吃的,方子是婆婆給的,她自己利用手邊現有的材料,改良了一下,打算給爹娘做鹵味吃。
楚娘又交代楚爹:“多買些米回來存著吧,今天地裏都種的豆子,沒種糧食。既然要歇著,就多買些米存著,不用老往鎮上折騰了。”說完想了想,又說,“幹脆我跟你一起去鎮上吧。”
楚爹立馬給攔了,“不用。讓閨女跟著我去就行。你還是在家吧,一會兒我去找咱娘,讓她來跟你做伴兒,再讓千軍來照看寧公子幾天。”
說著話,就到東屋,“明人不說暗話,我就是楚破虜,公子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那就在這裏住下吧,我跟村長說過了,等明年開春兒,你的傷養好,給你單開一個院子,正好村裏的私塾先生年紀大了,你帶著孩子們讀讀書啥的,也能掙一口飯吃。”
肖璵沒想到,楚爹連他之後的生活都給安排了,也不好說什麼,“大叔可知,我舅舅家?還有我娘……”
楚破虜停了一瞬,很快回道,“沒事,都好著呢。二皇子剿匪出了意外,失足落入山涯,連屍骨都被水衝走了,皇上正是用人的時候,離不得大將軍呢。宮裏有太子,貴妃娘娘想來也無憂。朝廷上出了這麼大的事,誰還有精力注意別人去,你就安心吧。”
就差沒直說,你有事兒了,你舅你娘就沒事兒了。
肖璵就長出一口氣,放下心,“那就好。但願上天保佑貴妃娘娘與大將軍身體安泰,平安順意。咱們這樣的小老百姓,自然也就百事百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