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錦:“……”
沈擎宇以前是不用表情包的,這無疑是他最近剛找的。紀錦想著沈擎宇到處找圖片的樣子有點想笑,同時又鼻子一酸,差點掉眼淚。
粟安陪著他在休息室坐下,小心翼翼地問:“阿錦,你跟小宇吵架啦?”
她不提還算了,一說這個,紀錦兩眼中立刻燃起熊熊怒火,大聲吼道:“你什麼意思啊?你早就知道他要走,你居然不告訴我?!”
粟安嚇了一跳。休息室裏還有其他候機的客人,她連忙衝紀錦打手勢示意紀錦小聲一點。
“噓……我的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粟安小聲哄道,“我這不是不想讓你操心嗎?當時也沒想到小宇跟你會這麼投緣……”
紀錦滿腔情緒無處發泄,用力把包往邊上的空座一扔:“你知道他隻做三個月,你從一開始就不應該雇他!”如果沈擎宇現在就要走,他寧願從來沒遇到過這個人。
粟安有點糊塗,一時間也搞不清紀錦發這麼大火是因為舍不得沈擎宇走還是責怪自己這事兒辦得不地道,隻能好聲好氣地安撫。
紀錦往椅背上一靠,閉上眼睛。昨天晚上他一整晚都沒有睡著,情緒在極度低落和極度躁狂間迅速變化,一會兒感覺整個世界都是灰暗的,孤獨到想挖個坑把自己埋葬起來;一會兒又想跑出去叫醒整個小區的人陪他一起喝酒唱歌,嗨個通宵。
這種狀態以前不是沒有過,他第一次去看醫生就是因為感覺自己一會兒在天堂一會兒在地獄,前一秒還開心得想飛舞下一秒就想從樓上往下跳,情緒過山車般起伏讓他整個人都崩潰了。但吃過藥後情況有所好轉,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像昨晚這樣了。
而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處在什麼狀態裏,隻覺得很疲憊,非常疲憊。
要是誰能在這時候給他一個擁抱就好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
他怔怔地睜開眼睛,隻見沈擎宇已經辦完手續回來了,就坐在他身邊。沈擎宇什麼都沒說,沉默地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裏摩挲。有些粗糙的指腹帶著不輕不重的力量一遍遍刮著他的手背。
這種肢體接觸像是將力量從一個人身上灌到另一個人身體裏,給疲憊的紀錦以支撐。
這次紀錦沒有掙紮,輕輕地回握了沈擎宇一下,又把臉轉開了。
上海到廣州的距離不遠,兩個半小時的飛機就到了。飛機落地後,紀錦立刻趕赴活動現場。
今天他很不在狀態,活動的過程中心不在焉。幸好主持人很會調節氣氛,在會場待了一個多小時,還算順利地把流程走完了。
從活動現場出來是晚上七點多,沈擎宇提前買好了外賣當晚飯,一行人腳都不歇拿著外賣上車,重新趕回機場。
晚上十一點,飛機在上海落地,保姆車送紀錦回家。
一整天下來紀錦幾乎沒怎麼跟沈擎宇說過話,沈擎宇找他聊天他就閉上眼睛裝睡,沈擎宇不敢逼得太緊,也就隻好放棄。
上樓後紀錦就直接回了自己房間,把門關上了。
沈擎宇回屋洗完澡,已經是淩晨十二點多了。他躺在床上睡不著,又拿出手機打開跟紀錦的聊天窗口。聊天記錄裏還是他上午發給紀錦的幾張表情,紀錦始終沒回複過。
沈擎宇看到自己發出去的小貓咪圖片,不由耳朵升溫,用手蓋住眼睛。
昨天他在網上搜了半天哄人的秘籍,搜到的大都是些土味情話和冷笑話,最後找來找去,找到幾組小貓咪的表情包萌得他心都化了,就保存下來拿來哄紀錦。
然而這些小貓咪從他的名字底下發出去,那感覺還真是……怪羞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