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吃吧。”
沈擎宇早就等不及了,一筷子切斷貓頭,扒拉兩口就把貓妖的腦袋吃沒了。紀錦舍不得破壞貓臉的造型,就從邊緣開始吃,他把大臉貓吃成長臉貓,長臉貓吃成小臉貓。最後桌上剩下兩個幹淨的空盤。
吃完飯,紀錦到沙發上坐著,沈擎宇又進了趟廚房,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兩瓶香蕉奶。他把香蕉奶插上吸管遞給紀錦:“喝嗎?”
紀錦嫌棄:“幼稚!”一邊說,一邊接過小巧可愛的卡通飲料,咬著吸管滋溜吸了起來。
沈擎宇笑笑,在他身邊坐下。
俗話說吃人嘴短,吃了沈擎宇的蛋包飯,紀錦已經生不起氣了——其實昨天他就不生氣了,就算氣也不是氣沈擎宇,而是氣粟安,氣他自己,氣這整件事。除了生氣之外,更多的是煩躁。一想到沈擎宇沒多久要辭職了,他就煩躁得要命!
“你真的非要去當運動員嗎?”紀錦咬著吸管小聲問。
沈擎宇不說話,隻是摸摸他的頭。
紀錦又咬了會兒吸管,眼圈逐漸發紅,氣哼哼地說:“可是我不想讓你走!”
他的眉毛已經快擰成麻花了,沈擎宇看著心裏不是滋味,忽然有種衝動,想用一個吻去烙平他眉心的褶皺。然而理智及時踩住了刹車。
最後他伸出手指輕輕在紀錦眉心碾了碾。
沙發邊的兩人沉默。
——那天晚上紀錦進他房間的時候,沈擎宇其實已經被紀錦的腳步吵得半夢半醒了。當紀錦偷偷吻他的時候,他被徹底吵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不由如遭雷劈,徹夜未眠。
前幾年在泰國的時候也發生過他睡覺時被室友偷摸胸肌的事。他當場驚醒,一拳把對方打成熊貓眼,第二天就卷鋪蓋搬家了。可對象換成紀錦,沈擎宇心裏除了震驚隻有震驚,並沒有絲毫反感。
捫心自問,他無疑是喜歡紀錦的。若是不喜歡的人,避嫌都來不及,怎會一次又一次抱在自己懷裏耐心地哄?與其說他以前沒往這方麵想過,不如說他覺得這種事情根本就沒可能,索性也不去想了。
然而感性上他被紀錦吸引著,理性上,他又覺得不能邁出這一步。
紀錦的身份太特殊,他們之間有許多的阻礙。即使隻是在無人的路上嬉戲打鬧,都會給紀錦帶來負麵新聞。而他們的差距又是如此之大,當遇到阻礙的時候,他幾乎很難為紀錦做什麼。倘若他現在就跟紀錦開始,當戀情帶來麻煩時,紀錦會因此受刺激嗎?病情會惡化嗎?而那時如果他正在為自己的夢想奮鬥,他有把握能照顧好紀錦嗎?
如今的他真的沒有這個信心。他隻希望自己能更快一點,再快一點,成為能跟紀錦並肩而立的人,那時候他才能做更多的事……
紀錦喝完香蕉奶,皺皺鼻子,小聲問道:“那你辭職以後,你要搬出去嗎?”那天他在氣頭上,沈擎宇後來說的話他都沒聽進去。
沈擎宇說:“如果你願意讓我留下,我就不搬。”即使不做戀人,他也希望能在紀錦需要的時候給他點微不足道的幫助。說是為了紀錦,其實又何嚐不是為了他自己心裏一點自私的念想?
說完後他忽然意識到如果沒有工作他還住在這兒,是他占了紀錦的大便宜,不由脫口而出:“要不我付你房租吧?”
紀錦臉一沉,冷哼:“你怕我少了你這點房租會餓死是不是?”
沈擎宇啟了啟唇,想說什麼又沒說,隻是搖頭笑笑。
紀錦不高興地垂下腦袋。就算沈擎宇不搬走,可是他根本沒多少時間能呆在家裏,以後他跟沈擎宇相處的時間就大大減少了。他不開心的時候沒人再會立刻哄他,擁抱他,聽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