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觀眾並沒有多大反應,可當他持續揮出十幾拳後,觀眾席逐漸喧嘩起來。

日本觀眾開始意識到野口大沢已經占據了上風,馬上熱情地大聲為野口大沢助起威來。而中國觀眾看見自家選手挨打,則急得幹瞪眼。

“哎呀!”宋泉的語氣也變得很急切,“現在的局勢對沈擎宇有點不利啊!希望他能趕緊掙脫……”

沈擎宇並不是沒有反擊,但他空出的是左手,野口大沢出的是右手。他們兩人同為右利手,他左拳的威力自然比野澤右拳的威力遜色不少。而他的右臂被野口大沢的左臂絞住了,無法抽出,這才會陷入被動。

砰!砰!

沈擎宇的皮膚已經被打紅了,他的肌肉因為過於用力而肉眼可見地開始抽搐。

台下的粟安急得恨不能跳上台去把兩人拽開,而紀錦則用雙手捂住了臉,不敢再看下去了。他的心跳得異常快,那是一種無法克製的心慌感。這種感覺他非常熟悉——這是焦慮症的爆發前奏。

他開始後悔,或許今天他不應該來看比賽。

籠網內的形勢仍然沒能發生任何改變。

上一回合盼著時間趕緊結束的是野口大沢這一方,而現在卻是左鋒銳在死死盯著時鍾,盼望時間能過得快一點,再快一點。離第二回合結束還有一分鍾,如果這樣的擊打再持續一分鍾,就算沈擎宇能撐得住,第三回合恐怕也打不動了。

人們心裏都體沈擎宇替了把冷汗:怎麼辦?難道要輸了嗎?

擂台上,沈擎宇忽然微微側過臉,朝觀眾席的方向看去。他離籠網很近,而紀錦就坐在觀眾席的第一排,和他距離不過兩三米。他看見張牙舞爪的粟安,也看見用手蓋住眼睛的紀錦。

相愛的人之間或許真的有心有靈犀。就在他望過去的瞬間紀錦仿佛察覺到了什麼,竟然放下手,睜開眼睛,與沈擎宇四目相對。

一瞬間,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周遭的喧鬧聲如潮水般褪去。整個場館中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沈擎宇嘴唇微動,朝著紀錦說了一句話。他並沒有說出聲,隻是做了口型,紀錦卻似乎真切地聽見他在自己耳邊說話。

那句話是——“放心,我能贏。”

紀錦的心房裏有一隻頑皮的小怪物,小怪物劃了根火柴,在角落生起一把火。小火苗剛剛有起勢,忽然從天而降一隻滅火器。那滅火器對著角落和小怪物一頓狂噴,白霧充斥了整間屋子。當煙霧散去,火星已經熄滅,渾身裹著白色泡沫的小怪物頹喪地收起燒完的火柴,鑽進地底,消失不見了。

和小怪物一起消失的是紀錦的心慌。

在角力的過程中,沈擎宇雖然沒有辦法擺脫這個對他不利的姿勢,但他一直在擰著野口大沢跟他一起慢慢旋轉。野口大沢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拳頭上,盤算著還需要揮幾下拳才可以打得沈擎宇鬆手認輸。

沈擎宇驟然呼吸一頓。就是這個時刻!

他已經轉到了合適的角度,毫無預兆地發力向後一蹬。鋼絲做的籠網給他提供了巨大的反力,野口大沢被這反力衝得不由自主地後退兩步,因為身體前傾他並沒有摔倒,但跟沈擎宇交纏的胳膊完全鬆開了。

沈擎宇衝開野口大沢後利用餘力繼續前撲,抱住野口大沢右腿的同時在地上打了個滾。這一切發生得極快,大多觀眾甚至沒看清發生了什麼,就看見野口大沢背部朝下重重摔倒在地,而沈擎宇已經身體翻正,迅速騎在野口大沢身上,拿到了上位!

“舍身摔!”宋泉幾乎破音。“漂亮,這個舍身摔太漂亮了!!我一直以為沈擎宇隻擅長打站立,沒想到他的柔術水平也完全可以!看來他這段時間在柔術上沒少下功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