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油鹽都放得重,陳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聞著菜的味道總是想吐,連著一個星期下來,臉色越來越差,犯惡心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
直到這一天,一大群工地上來的民工湧入了小餐館,他們剛剛下工,身上的汗臭味非常濃烈。陳烏端著托盤過去的時候,實在沒忍住,胃裏一個翻湧,直接吐了出來。
這些工人以為陳烏嫌他們身上臭,直接吐了,一個個臉色都不好看。來北漂的農民工不說全部,或多或少都受到過城裏人的歧視,心裏總是有那麼點不是滋味,但一個端盤子的服務員也這副作態,能不生氣嗎?
有脾氣暴躁的農民工直接擼了袖子想動手,被別人攔下了。
“不是,劉哥,你看他什麼意思啊?這麼看不起我們來這裏端盤子幹嘛?”
陳烏嘴裏滿是酸水,他白著臉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這幾天可能是吃壞了肚子。”
老板很快就聞聲趕來,看著地上一片狼藉,趕緊給幾個民工道歉,答應給他們免單才把人安撫下來。一群人走了之後,老板臉色也不好看,他的小餐館平時就指望著這些民工賺錢,哪裏能得罪,他把一個星期的錢結給了陳烏,便不肯再用他了。
陳烏把地上的髒東西掃了才拿著錢出了小餐館。沒想到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隻幹了一個星期就被開除了,陳烏心裏有點難受,但看著手裏的幾百塊,又沒那麼難受了。
轉過街角的時候,陳烏突然被一個中年男人叫住了,他先是把陳烏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番,才滿意地問陳烏想不想去他們酒吧工作。
陳烏看了一眼他身後的酒吧,裝修非常精良,和這個片區都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陳烏不太想去酒吧裏工作,剛想搖頭拒絕,那男人又開始天花亂墜的勸陳烏,說什麼工資高,待遇好,他們酒吧也很正規,沒有那些亂七糟八的東西。
陳烏聽了確實有點心動,跟著那個主管去酒吧裏看了看。這會兒還是大白天,酒吧裏人比較少,舞池裏麵有個樂隊在唱歌,卡座裏的客人就安靜地坐在下麵,看上去井然有序。
陳烏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同意了,跟主管簽了一下合約,明天下午就過來上班。
一個星期過去了,陳烏對這份工作總體來說還是比較滿意的,因為工資確實很高,工作環境也很好,他也沒再像之前那麼頻頻反胃了。但陳烏對有一點感到很困擾,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心了,好多時候給客人送酒送小吃的時候,總是要被摸一下手,甚至有一兩次,陳烏還感覺有人在摸他的屁股,但是這些人都是男的。而且酒吧裏的客人大部分都是男性,很少有女生過來。
直到有一次,陳烏去包廂裏麵送酒,一個年輕人可能是喝醉了,醉醺醺地摟住陳烏直接要上嘴了,陳烏從他懷裏掙紮出來,昂貴的紅酒被摔得稀爛,他旁邊坐著的朋友都開始討伐陳烏:“你幹什麼呢,彭少看上你是你的福分,這麼拿喬?”
這麼一鬧,那個年輕人酒也醒了,看著陳烏愣了一會兒。小男生長得白白嫩嫩,五官又清秀,的確是他最喜歡的類型。但小男生看著太嫩了,可能還沒有成年呢,這會兒低著頭,悶不吭聲地在收拾地上的玻璃碎渣,看上去可憐極了。他昨天才剛回國,約了朋友來這邊新開的酒吧喝酒,沒想到鬧出這麼一通來。
他看著陳烏發紅的眼尾,心底湧起一陣不忍來,最後擺擺手說:“算了吧,我剛喝醉了。那個啥,你可別哭了,我又不是什麼QJ犯,碎了就碎了,你也別收拾了,不讓你賠。”
陳烏沉默地把地上的東西收拾好,然後就出了包廂,剩下裏麵幾個年輕人都有點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