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興致盎然,或許是剛才袒露心聲讓他也沒再私下胡思亂想。
就是寧曄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栽的,或許感情這回事真就捉摸不透。
上完藥,外麵的雨小了不少。裴言端來湯藥,“你再打碎,廚房的小師父非得揍我不成。”也是,大半夜把人家給叫起來,著實叫他不好意思。
寧曄這次乖乖的喝下去,一陣暖流入腹。
裴言收拾好,沒有立刻離開,反而端來凳子坐在床側,死盯著寧曄,“方才我想起淩空之上有一陣邪氣,那是什麼?”
寧曄難得避開他的目光,裴言察覺到不對勁,“你可別不說話,近段時日我發現你……有些奇怪。甚至在某些時候變得不大像你……”裴言仔細回想,特別是在山莊那會兒,他問了,寧曄隻是敷衍回避這個問題。
“是……我的心魔。”
裴言呼吸一滯,眾生皆有心魔,隻是都能壓製下去,如果心魔分離本體就會成為完整的個體,甚至……一切都和原體一模一樣。
也就在那一瞬間,他想明白了,什麼假寧曄……肯定是心魔那玩意兒,還把他玩弄得團團轉。
“之前我在昆侖之時遇見上古神獸衝破束縛,連同幾位前輩抗擊,勉強將其封印。不想其身上的邪氣入侵我體,此次下界渡劫便是因為這邪氣,沒想到還是走向最不願見的地步。”寧曄解釋道。
裴言卻是神情凝重,因為他知道後麵發生的事兒八成因為這個倒黴玩意兒,最後這倒黴玩意兒幹的混賬事全讓寧曄給背鍋了。
他能……阻止嗎?
首先擺在他眼前的就是……祁淵那回事兒,全然是那倒黴玩意兒幹的。
“你……在想什麼?”寧曄少有的見他如此嚴肅。
裴言道:“我在想怎麼把它抓住。”
寧曄垂下眼瞼,“他身上的修為同我一樣……”
裴言:“……”
這意思就是說,別說他了,就是寧曄自己出手都殺不了那玩意兒。
裴言蔫兒了,抬起一雙擔憂的眼,“那……怎麼辦?”
寧曄沒同裴言說完,此刻的他別說是那玩意兒的對手,說不定他連裴言都打不過。心魔分離,讓他原本剛剛痊愈的身體再次虛弱至極。
裴言又擺擺手,“罷了,這些事不該你現在來擔憂,最重要的還是養傷。”他想得很通透,要是真能解決那玩意兒,那之後能發生那麼多事兒嗎?甚至還把冥府給牽扯進去,說到底讓事情發生至此他是脫不了幹係。
他不知道,寧曄心裏已經有了決策。
裴言站起身來,折騰大半夜該是疲累,他很是自然的掀開寧曄的被子,自己躺上去……
寧曄:“???”
“你,你不回屋嗎?”他輕輕問道,雖說著還是動手幫裴言蓋得更為嚴實些。
裴言轉過身,雙手抱著寧曄的胳膊,“這不是方便照顧你嘛?你現在是病人,我不放心。”說得大言不慚,其實他擔憂的還是那個心魔會回來,當然他心裏還是喜歡和寧曄呆在一塊兒。
“睡吧睡吧啊。”裴言閉著眼蹭蹭寧曄的胳膊淡笑著入睡。
對於寧曄而言,這一夜大抵是不能入眠的。目光落在裴言安靜的小臉上,一動不動,好似一眨眼人就不見了。
……
第二天醒來,外麵的雨依舊不休止,綿綿細雨,聽多了也覺不錯。
寧曄端著晨食,推開屋門,裴言還在睡,隻是……他身旁還站著一道身影。
那人同他一般無二,隻是嘴角的笑意帶著幾分邪氣和古怪,環著手倚笑的望著寧曄,“沒想到你孤僻千百餘年,最終竟然栽到一個小判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