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南道:“箭上有毒。蠻夷之地的人,擅長用些奇奇怪怪的毒,都是中原沒有的。在那之後,我就開始脫發,功力也慢慢消失。我找了很多大夫,命是保住了,隻是功力回不來了。”
“你……從未提起此事。”祝冠宇道。
“微臣隱瞞,確是為了聊城。畢竟怕外敵趁機進攻。”
席南神色懇切,“陛下,就算你再惱怒我,我也要把話說清楚。我相信陛下不會殺家父,所以我不可能造反。何況,我功力盡失,現在已無兵權在手,我拿什麼來造反?宴上,我之所以在那般強勢,甚至對您出言不遜,乃事出有因。”
祝冠宇聞言,似乎猜到他要說什麼,臉白了一分,喝了一口熱茶,是想緩解口中的幹澀。
席南再道:“我始終不相信是你要殺我。一定有人唆使你,甚至逼迫你。那個逼迫你的人,也在宴上,對吧?所以那些話,我是說給那人聽的。你我決裂,獲益的人是他。所以我隻是在演戲,將計就計,讓他以為我們真的決裂罷了。”
席南這番話,仿佛說到了祝冠宇的痛處。他眼睛通紅,都快流眼淚了。
席南暗自鬆了一口氣。這表示他猜對了,話也說對了。
祝冠宇如今剛當皇帝不久,受製於人,如今這番作為,確實並非自願,是有人逼他的。
席南內心的緊張去掉許多,再對祝冠宇道:“你要跟那人交差,可以殺了我。這沒問題。隻是我還有未了的心願。”
祝冠宇問他:“你還有什麼心願?”
席南道:“聊城目前雖守住了,但蠻子們還在蠢蠢欲動,指不定哪天又攻了下來。我和父親之前有加固防禦設施的打算,還沒落實。我總想著,等看到那些防禦都建好,才能放心下黃泉。”
祝冠宇聽罷,良久輕嘲一笑。也不知是在自嘲,還是嘲笑薛莊。“薛小將軍……果然為國為民。這般模樣,倒叫我舍不得殺你。隻是……”
祝冠宇聽到這裏,神色不知為何突然一凜。“隻是你今天的表現,很不像你。”
席南:???
“係統,還在吧!我哪兒出了問題?!”
係統還沒回答,席南再聽到祝冠宇說:“我以為,我們早就決裂了。”
席南再度:???
——什麼情況,薛莊沒提過?這咋回事啊?
緊接著,席南就聽到了一番讓自己感到極為震驚的話。
祝冠宇先說:“的確有人脅迫朕。便是那國舅爺王煜!是他扶朕上的皇位,朝中大小事,也都是他把持著。朕看上去風光,實則沒有半點實權。你薛家先前不過有一支黑羽軍,駐守西邊聊城。可北疆,還有東邊,那些個兵,都是王家的。他要除掉你,朕不得不聽。但這一切……”
祝冠宇望著席南,控訴道:“這都是你造成的!”
席南正詫異這事怎麼也怪到薛莊頭上了,就聽見祝冠宇道破了真相。
“朕當時讓你留在帝都,進禁軍,然後一步步當上禁軍統領。這樣你可以留在我身邊保護我,你自己也有個好前程。何況,禁軍統領常年待在帝都,日子總比在邊陲吃沙子好多了。有你守在帝都,也不至連禁軍都被國舅慢慢掌握!可你不肯。朕說什麼你都不肯……隻是因為……”
祝冠宇臉色慘白,盯著席南道,“就因為朕對你表露過心跡,你嫌朕惡心,不肯待在朕身邊,非要千裏迢迢跟你父親跑到邊境去!”
席南內心一陣臥槽。
皇帝居然是個斷袖!
他喜歡薛莊!
他還被薛莊拒絕過!
席南目瞪口呆,祝冠宇再說:“衣服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