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做一件讓自己萬劫不複的事。為了它,你不要我了。”
說完這話,席南頭也不回地去了浴室,反鎖上門,讓自己沉入溫熱的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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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南睡著了。他夢見自己拿著那把叫鴉九的劍刺進阿柳的胸口,可阿柳在朝自己笑。一片血霧中,阿柳忽然又穿上了周良的衣服,整個人似乎變成了周良。
周良的笑容讓人發寒,席南不寒而栗。
席南什麼也看不見,周良的身體一直在流血,很快他的世界都被猩紅淹沒。
血水彙成汪洋大海,席南感覺自己就墜入了這片血海,他用力掙紮,可哪裏都是周良的血,他根本逃不掉。
最終這血水淹沒他的頭頂,灌入他的口鼻,進入他的肺,他無法呼吸,感覺生命力一點點流失。
席南是被一聲巨響驚醒的。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赤身被周良抱在了懷中。而浴室門口一片狼藉——周良強行撞開了門。
“彭越你……”周良雙目赤紅,抱著自己的雙臂一直在發抖。
席南明白過來什麼,扯過浴巾蓋住自己,然後道:“別誤會。我沒那麼脆弱,不至於自殺。我隻是睡著了。輸液的藥裏可能有安定的成分。”
“好。”半晌後周良開口,聲音無比沙啞,“這個門後麵不用裝了。你洗澡我也看著你。我不放心。”
席南懶得理他,從他身上跳到地上,穿上拖鞋去刷了牙,再去到臥室,擦頭發、吹頭發、塗麵霜,一氣嗬成。
他躺回床上的時候,還給自己的右手銬上了手銬。
周良瞥見他這個動作,上前按住他的手,目光很是哀痛。“你——”
“不是你每天要銬著我麼?現在心疼個屁啊。”席南沒理他,側過頭就睡下了,“你出去。我要睡了。”
屋內很久沒有動靜。席南知道周良沒有走,但也懶得管他。
又過了很久,席南感到周良的手覆在了自己的額頭上,然後聽見他低聲說:“剛才你在裏麵待了很久。我見你鎖了門,知道你不想見我,所以沒及時去。後來我敲門,裏麵沒動靜,我才闖進去的。你淹了水,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另外,我進去的時候水都涼了,有沒有感冒發燒?”
席南提著被子捂住頭,然後讓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一句話都沒說。
周良隨後也去洗澡了,洗完澡,他爬上床,被子都沒蓋,就穿著睡衣,隔著被子從背後抱住席南睡下。
席南今天差點拉脫水,又在浴室裏跑昏了頭,眼下確實沒什麼力氣,不想再跟周良做無意義地拉扯,很快閉眼睡過去了。
第二天席南醒來的時候,周良已經不在床上了。
他發現手腕上已經沒了手銬。他按著頭坐起來,隨後聞到了食物的香氣。
席南兀自下床去到浴室洗漱,出來的時候看見周良已經進來了。
小餐桌上擺著一碗清粥和一份煎餅。
周良說:“薄脆沒有放。你昨天拉肚子,今天吃清淡點。煎餅用的不粘鍋做的,沒有放油,很清淡。”
“謝謝。”席南沒看他,坐到桌邊慢慢吃了起來。
周良沒有吃飯,而是去默默清理昨天把門踹倒導致的垃圾。
弄完這一切,周良又當著席南的麵撈起褲口清理傷口。
席南瞥了一眼,估計是他昨天把門板踢爛、隨後被碎片割傷所致。
誰會中苦肉計?
席南依然沒理他,他沒事可做,幹脆躺回床上去。
過了好一會兒,周良過來,改為銬住他的腳,然後給了他很多書和遊戲機,讓他可以玩遊戲。席南於是就玩遊戲不理他了。
周良:“我不在的那幾天,跑步機你用過沒?想上廁所、想跑步的話,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