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壓他胸骨位置導致的。隨後腹部一直傳來不間斷地按壓,席南嗆出幾口水,整個人打著哆嗦,再度陷入昏迷。

隱隱約約,他感覺有人貼上了自己的唇,大概是人工呼吸一類的。但席南無法確定,更不知道那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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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南徹底恢複意識的時候,已經在醫務室打點滴了。

他躺在床上慢慢轉醒,意識到渾身無力,頭腦昏沉。這回他是真的發燒了。

他趁機接受起這具身體的全部記憶,怎麼也沒想明白自己哪裏得罪過明正,他何至於這麼坑自己。不過,轉而想著明正自己也跳下水了,歸根到底,大概是明正高估了方立的身體素質。

席南口渴,勉強讓自己坐起身。這個時候,已經有一杯水遞到了他跟前。

席南側頭,就看見了明正。

“多謝。”接過水,席南喝一口,放下杯子,背靠著冰冷的牆麵閉目養神。

明正見狀,從隔壁床取了個枕頭,放在了席南腰後,讓他能靠得舒服點。

席南有些詫異,不由睜開眼望向明正。

明正目光依然如鷹般尖銳。席南聽說過他是很厲害的狙擊手,大概是長時間專注力方麵相關的訓練,讓他練就了這樣的眼神。

這樣的眼神一旦稍微放柔一點,望向人的時候是很有殺傷力了,好像他能一眼看到你心裏最柔軟的位置。

隨後明正就笑了。他閑適地坐在席南身邊的椅子上,雙手交疊,好整以暇地看向席南,評價道:“你們這一屆,果然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不過下個水,你就堅持了五分鍾。”

席南心說——得了,無論多少年過去,老師們的經典台詞永遠不會變。

席南悻悻說了句:“報告老師,以後不會這樣了。我會加強鍛煉的。”

明正盯著席南的雙眼,目光驟然嚴肅。“為什麼不呼救?”

席南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明正嚴肅問:“堅持不下去的時候,為什麼不及時呼救?”

席南心說那會兒他剛穿越過來,什麼情況都還不知道就被人踹下水了,自己骨子裏又有點清傲,不想對一個讓自己在全校人麵前出醜的人呼救,一時竟忘記生死問題,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席南不能實話實說啊,隻得道:“我以為我能堅持。我隻是不想顯得自己孬種。”

說完這句話,不知為何,明正更不善了。

席南眨了下眼睛,補充道:“你也說了,如果真的在作戰期間,有水下潛伏的需要,我如果呼救,那就是把大家暴露了,不如讓我安安靜靜死——”

“錯。大錯特錯。這隻是普通的訓練,能和真正的作戰相提並論?”

明正一下子站起來,厲聲質問席南。“國家培養一個好軍人,會花多少錢,你了解嗎?國家培養你,老師們悉心教導你,花了多少心血,你心裏有數嗎?”

說到這裏,明正甚至氣得一腳把他剛才坐的椅子踹翻了。“軍人不該把犧牲當作理所當然,軍人更應該學會惜命。你的命要用到最有價值的事情上麵,而不是在一次簡單的受罰之中,因為賭氣、又或者沒半毛錢用的驕傲,就在性命攸關之際還忍著不開口求救。你這樣,才是真正的孬種。”

席南:“……”

——當兵的脾氣都這麼暴?

明正緊接著就走了。席南覺得他大概是被自己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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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的記憶如此深刻,哪怕已經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十年有餘,席南每次回憶起那個半夜的緊急集合,還覺得曆曆在目。

也不知道是不是重遇了明正的關係,席南當晚還夢到了他們初見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