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作為回報,他們做的事情是騙取鮫人的信任,然後把他們綁起來折磨。”
“我母親的鱗片被他們一片片撕碎。”
“我父親的肉被他們一刀刀割下……”
“我的哥哥,姐姐,全部死在人類手上。”
“人類為什麼這樣做的?因為他們想讓鮫人痛。他們讓鮫人痛苦不堪,逼他們流下眼淚。這樣……他們就可以得到價值連城的珍珠。”
“現在你告訴我,你們是法治社會。好,我的仇還沒有報完。還有三個凶手在外遊蕩。你告訴我,你們打算如何處置這些凶手呢?”
謝澤眯起眼睛。“妖言惑眾。你說的這些,有證據嗎?”
“證據?嗬……”長生冷冷看著他,“所以我不相信你們,我隻能自己複仇。”
長生說到這裏,頓了頓,再問他:“我剛才說得一切,你敢公之於眾嗎?你敢讓大家評判一下,我做得是對是錯嗎?”
半晌,謝澤笑了。他的語調充滿譏諷。“抱歉。我不能。這世上沒幾個老百姓真的相信有妖存在。把一切真相公布,隻會引起民心動蕩,社會恐慌。我們部門的工作,就是將一切壓下去。”
謝澤剛說完,脖頸突然被一隻冰涼的手握住。
緊接著他聽到一個聲音。“打開牢門,放了他。”
“你他媽誰?”
不知為何,謝澤心裏一陣懼怕。那幾乎是一種直覺——普通人麵對比自己天生強大太多的人的直覺。
“來人!來人!”謝澤試圖拔槍,手一摸,卻發現腰間早已空蕩蕩。
身後的人鬆開手,謝澤回頭,竟看見門大開著,而走廊裏倒了一地的同事。
“別怕。昏過去了而已。”
席南淡淡開口,看向他,“去把牢門打開。”
“你……你敢一個人來劫獄?你……你是什麼……”謝澤轉著眼珠,似乎還在想辦法應對。
驀地,席南輕輕抬手,謝澤的膝蓋一痛,竟然直接跪在地上,就像是在叩拜席南一樣。
“區區凡人,也敢問吾之姓名?”
席南淡漠地說道,“開門,解除聲波武器,放人。”
謝澤心跳如鼓,摸出手機,似乎想將發生的一切給上麵報道。
席南再一抬手,他的手似乎被一股大力握住。緊接著,手機立刻飛了出去。
席南淺淺蹙眉,再施一招,已讓他暈了過去。
“真是麻煩。我如果硬闖這牢房,消耗過大,係統,出來,幫我破譯一下。”席南道。
“是是是。”係統趕緊回答。
再過了三分鍾,牢門打開,席南走了進去。
長生剛才是聽到了發生了何事的,因為那會兒謝澤開著傳聲器在審問他。
長生睜開眼,就看見一個白袍仙人模樣的男人朝自己走來。
他和白楊長得完全不一樣,但不知為何,長生覺得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你……你到底是誰?”長生的心從未跳動得如此劇烈。
席南浮在空中,飄至他跟前,然後張開雙臂,將長生擁入懷中。“對不起,讓你受了這麼多苦。”
這個擁抱,好似闊別了一萬年之久。
天地初開之時,似乎有人給了自己這樣一個擁抱。
時隔一萬年,他卻還記得這擁抱的溫度。
長生不知道他是誰。但他知道自己很想想他,想到心疼得不行了。
再痛再苦的時候,長生沒有流一滴淚。
這個時候他的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下來,皆化作了舉世無雙的珍珠。
席南把這些珍珠全數撿起來,抬起衣袖輕輕擦了擦長生的眼睛,再告訴他:“你放心。這一切馬上就要結束了。一切都會好起來。這一回,我不會再騙你了。”
席南說完這話,抬起手,徒手斬斷了困住長生的枷鎖。
他擁住長生,瞬間帶著他離去。
兩人離開的時候,總算觸發了這座特殊監獄的防越獄機製。
一道聲波打來,蘊藏著極強的殺傷力。
長生察覺到什麼,要推開席南。
席南卻將他摟入懷中一轉身,生生靠脊背承受了那一擊,旋即才帶著長生越獄而出。
席南在監獄上方的半空中停留了片刻,抬手畫下一個法陣。
法陣瞬間將監獄和這幾個辦事處徹底籠罩。
做完這一切,席南輕呼一口氣。“這一下,沒人會記得你做過的事情。”
再下一刻,長生已經被席南帶到一個房間內。
“你……你是不是受傷了?你沒事吧?”長生抓住席南的手問,“你就是白楊,不對……白楊的身體裏住著你。我到底在哪兒見過你?這一切到底……”
經過這麼一番消耗,席南殘影留下的神力已經快徹底消失殆盡,他無法維持實體,身形正在慢慢變得透明。
席南揚手指了指,長生便看見床上躺在白小果,小姑娘似乎被施了術法,故而陷入了沉睡,渾然不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麼。
席南道:“這是M市的一個普通賓館。等她醒來,你可以帶她回H市。隻是關於白楊……你恐怕要好好安撫她。另外,你放心,B市、H市,處理過相關案子的警察,我都抹去了他們腦中的相關記憶。你說你還沒報完仇,但剩下那三個人也得到了報應,一個出車禍死了,另一個染了艾滋,還有一個得了癌。以後,你好好照顧果果,好好生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