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了。
戚衡沒尋思季岑能這麼急著回, 還以為季岑得在源封豆姑家住一晚兩晚的。
昨天下車後戚衡就直接買了這趟車的票,他怕年關裏進城的人多沒有座位。
事實是他不常走這條線,經驗不多。每天從源封發到城裏的客車很多趟。哪怕到年關的出行高峰期, 每趟也很難坐滿。
季岑上車懶得往裏走, 就直接坐在了門口。
門口上下車開關門的時候冷, 沒人願坐。他一個人享受兩個連坐, 舒坦極了。
車開起來就開始熱了。脫外套的時候他坐著施展不開, 就站起來脫。
他的突然動作把本已用帶遮帽和棉口罩把自己捂嚴實的戚衡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又認出他來了。
戚衡穩在座位裏避免跟季岑直視的在心裏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叨咕管用。
季岑沒看到他。重新坐下後就沒再動了。
麵對長時間的車程,沒什麼比睡覺更好的選擇。尤其是季岑這種身心都疲乏的,他很快就睡著了。
基本上是睡了一路。
除了其中有幾次頭撞到玻璃上醒了,他一直是閉眼睛狀態。
戚衡卻精神了一路。他塞著耳機聽著歌。
看著季岑的後腦勺在那自顧自隨曲子跟唱者共情輪轉喜怒哀樂。
眼瞅著車進了西賓地界季岑還沒醒。售票員報站了也沒動。他就跟著急了。
他要在洋南下車的,季岑應該是到長青一區。他先下,季岑後下。
長青不是這趟車終點站,車停後還會繼續開到別的區去繞一圈再回客運站。
季岑要是不醒過來,那還得折騰挺遠出去。
“洋南中醫院到了!下車的趕緊到後門口,”售票員車者嗓子在車廂裏嚷,“下一站長青一區!下車的做準備哈!”
戚衡在運行的車廂裏挪到後門口,背對著季岑的座位站著,一起要下車的大哥虎背熊腰把他回頭的視線擋了個嚴實。
他想在下車的時候推季岑一把,結果因為大哥的無意幹擾,緊急時刻他的推變成了抓。
季岑發出“嘶”的一聲時,他就收手快速下了車。
“媽的,誰薅我頭發。”痛醒了的季岑摸不著頭腦地嘟囔。
車門已關,他望了望外麵,認出是到了洋南。心裏萬分慶幸自己沒睡過頭。
可頭皮還是疼,他回頭看了看那個玩手機的女大學生。麵對帥哥的直視,女大學生靦腆一笑。
季岑卻道:“麻煩你手往下放一放,薅到我頭發了,挺疼的。”
女大學生:?
躲在站牌後看著那客車離開的戚衡,提拉外套拉索時發現手裏有幾根頭發才知他剛才勁兒使大了。
回到家進門就看到客廳裏的範老太太在吃瓜子。他笑著叫了聲:“範姥。”
範老太太趕忙招手:“戚衡回來了,快,來,讓範姥看看。”
戚衡入獄後就沒見這老太太,算起來好幾年了。老太太見老很多,但笑起來還是那個他無比熟悉的樣子。
自己女兒沒有子女,喬艾清這個兒子讓範老太太向來格外稀罕。她把扒掉了皮的瓜子瓤放在戚衡手裏:“快吃,吃。”
戚衡吃瓜子仁的時候廚房裏忙活的倆媽才出來。用同樣的語氣問他幹啥去了。
“我在汪鵬那住了一晚,”戚衡順嘴胡謅八扯著,“他那新房子真不錯。”
“汪鵬都買房了?”喬艾清笑著說,“看來他那個店挺盈利的。”
戚衡:“大多都是家裏幫襯的。”
“那不應該的麼,當父母的都得給孩子置個窩才好,”宋玉芬說著,“你媽也給你攢錢呢,到時要是不夠在先城買的,幹媽也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