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寧父還是要上工的。比以前稍微勤快了那麼一點點,一個月能有半個月在幹活。到拿錢的日子,那錢直接就打到了寧母的卡上,寧父連根毛都沒能看見。這幾個月都是如此,要不是牌友允許他寫欠條賒賬,寧父連打牌的資本都沒了。
吃過飯寧父慢騰騰地到了工地,別人早就上工了,就他在磨磨蹭蹭的混時間。小包工頭看不慣他那副不情不願的作態,又見寧父拿著工具在劃水,半個小時就能幹完的活兒硬是拖了一個小時還在磨。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忍了又忍,在大夥兒下班後他叫來了寧父,直接告訴他打從明兒起他就不用再來了。
寧父第一反應是為了不用再幹活而高興,不過下一秒卻皺了臉。這是他換了的第五個工地了,由於幹活拖拖遝遝,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在每個工地他都做不長久。
那生活費怎麼辦,總不能不吃飯吧?寧父愁啊,願意打欠條讓他打牌的牌友們就笑了。他們會不知道寧父是什麼樣的人麼,在家裏說一不二的,居然還會有擔心錢的那一天。
他們以為寧父是在開玩笑,便調笑道:“飯菜上桌你拿起碗就是吃,難不成還能有人把碗給你揚了?”
“……”寧父想起了之前那次不那麼愉快的記憶,臉上頓時戴上痛苦麵具。
別說還真有,寧夏是一點沒把他這個老子放在心上,一腳將碗踹翻得毫不含糊。他那個畏畏縮縮的婆娘,如今也是挺直了腰杆,正眼都懶得瞧他。
失去了家裏的話語權,每天過得狼狽又渾噩,寧父想起記憶中那些快活又逍遙的日子,禁不住流下兩行熱淚。他心裏悲戚地往回走,不像是要回家,反倒猶如即將奔赴刑場。
在快到小區的街道拐角,天氣逐漸暗了下來,灰蒙蒙的一片中橘色的路燈散發著淡淡的光。寧父正低垂著頭走路,迎麵就有個人撞了過來。
心情本就不好,寧父張口就要罵。一句“沒長眼睛啊”卡在嗓子眼,他抬頭就看見了撞過來的人。
是個女人,估摸著三十來歲。長長的卷發披散在肩頭,瓜子臉、嘴巴小巧,眼睛也好看。身上穿的是藕粉色冬款連衣裙,外麵罩了件米色大衣,黑色打底褲配上過膝的長筒靴,瞧著漂亮還洋氣。
與寧父相撞時,那女人小小地驚呼了一聲。長筒靴的後跟有點高,她沒站穩,身子直直地往後仰倒。
鼻間充盈著好聞的香氣,寧父沉醉其中的同時眼疾手快地上手扶了一把,手掌摩挲在女人的腰間。那女人順勢一頭栽到寧父懷裏,緩了緩才抬起頭媚眼如絲地與寧父來了個對視。
兩人抱了將近一分鍾,女人“哎呀”一聲紅了臉,仿佛才察覺到他們還抱在一塊兒,趕緊從寧父懷裏起來,嬌嬌滴滴地道了聲謝。她沒有說自己的名字,欲語還休地看了寧父一眼,滿臉羞澀地捂著臉轉身跑遠。
寧父癡癡地看著女人的身影沒入無邊夜色,良久伸出自己的手看了看,還湊到鼻尖聞了聞。
剛才女人離開的時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指尖滑過了他的手背,留下一縷馨香。
悵然若失地回到家,麵對著當起甩手掌櫃的寧夏和寧母,寧父自覺地拴著圍裙走向廚房。聞著炒菜的嗆鼻油煙味,他一陣煩悶,不曉得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他又想起了撞到自己懷裏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