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的景象都不複存在了,他們二人共有的家具、暖黃的燈光、駱清溪留下的紙條,以及那人仿佛坐在自己身旁的幻影……
秦徐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著的,當他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仍舊維持著坐下的姿勢,他望向四周,發現什麼都沒有變……駱清溪好像也沒有回來過。
而窗外,天色卻已經微微吐白了。
不知為什麼,秦徐竟是鬆了一口氣。
他有些提不起勁來,當得知自己或許已經注定無法進入戰鬥科後,以往支撐在他心間的某樣東西好像驟然間消失了,他覺得自己仍是秦徐,但下一刻,他又覺得不是。
這一天的工作順利進行,秦徐雖然心中恍惚,但是他把自己該做的每一件事都做得很好,沒有人來指責他,也沒有人注意到他。
隻是……在醫療部可以休息的時候,有一個戰鬥科的士兵拍了拍他的肩,問他,為什麼昨天沒來陪他們訓練?難道今天也不來了嗎?
那一刻,秦徐無言以對,一瞬間,他想放棄了、認輸了、自暴自棄了,本來,作為一個醫療兵在禁製之地呆夠時間回星城去,也沒什麼不好的,他能夠憑借誌澤的畢業證找到合適的工作,甚至可以過上大家都羨慕的,平凡且幸福的生活。
……隻是,他不再開心了。
“喂!”那士兵最終令他回過神來。
秦徐輕笑一聲:“這麼想來討打?真沒辦法。”
這一天,是他搏鬥最努力的一天,宛若角鬥場內的王者,一個敗者滾下場去,又會有另一個挑戰者接著站到他的麵前。
待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這一天他沒有敗績,而不遠處,霍雨正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望過來,問他是不是忘了點兒什麼。
秦徐這才記起,今晚是他們他們鐵三角約定每周聚會的夜晚。
於是秦徐說著“知道知道”,一邊像是忘卻了所有煩惱一般,迎上前去。
十分不巧,這一天,尹水燈的後勤部到了補給資源的時候,沒來。
於是這個夜晚變成了霍雨和秦徐的“狂歡”。
秦徐心中藏著事,但十分遺憾,就件事,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跟霍雨說的,他向來不願將煩惱和不如意“分享”給自己的朋友,他隻是和霍雨肩並肩吹著牛,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喝著禁地內部唯一被允許的偽造酒類飲品,望著天上的星星,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自己身邊的人說著話。
“我說,今晚上我可以睡你那屋不?”冷不丁地,秦徐提出了這個問題。
霍雨微微挑眉,想也沒想,“行啊。”他笑著用肩膀撞了秦徐一下,“咋了?出啥事了?”
秦徐不說話,隻是搖頭。
霍雨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的,該緘默的時候他向來緘默,也從不追問,而隻是笑著,補充道:“想住多久都行,隻是我那床挺窄的,不知道你睡不睡得慣。”
秦徐當然是睡得慣的。
雖然他跟駱清溪的雙人床比霍雨的單人床要大上許多,但實際上,因為駱清溪老是擠著他,要麼就緊緊地抱住他,大多數時候,秦徐都是沒有感受到所謂“寬敞”的。
身旁的霍雨已經睡著了。
這天晚上,理所應當地,秦徐失了眠。
他覺得自己很笨,沒有別的辦法,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駱清溪,於是他隻能想到這個堪稱懦弱的辦法——逃避。
反正,駱清溪最近很忙,也不一定會回住處就對了。
想著,秦徐閉上了眼,腦子卻又飛速轉動起來,待他回過神來,卻已經不自覺地算出駱清溪的下一次易感期了。
剛好就是在這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