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1 / 3)

都緩緩被穆淮章釋放出來。

那是一種為難,一種無奈,又或者該說是一種……

掙紮?

是了,是一種掙紮,像溺水的人在艱難地撲騰,又恰好柴扉,他來了,恰好成了這片飄搖無依的地域裏唯一能讓穆淮章攀住的一根稻草。

所以穆淮章抓緊了他,將他推到牆壁前,抵著牆。在他的身上不分場合不分晝夜的索取。

最終,如他所願,他在柴扉的靈魂裏汲取來一劑安定。

他,就是他的安定。

柴扉坐了起來,他再沒有像剛才一樣說一句什麼輕巧的話。

他咬著牙忍著不適,在黑暗裏蹣跚著貼近穆淮章的後背,他從後抱住穆淮章,沒用多少力氣,隻是貼著他,搭在穆淮章的後背上,呼吸格外平和,像那個夜裏,那沉沉緩緩的歌聲,慢慢環繞過去。

他輕輕開口,學著那夜裏格外低沉的嗓音,低聲唱道:“數不清的流年,似是而非的臉……”

是的,還是那首歌,那首穆淮章在夜裏給他唱過的歌,起初他以為那是穆淮章唱的他,唱來哄他高興的歌;但現在唱來,好像又變得分外應景了,大概穆淮章也是這樣以為的,所以他聽到穆淮章深深吸上了一口氣。

他迎著那個緩緩呼來的氣息微微踮腳,吻在穆淮章後耳那讓他發癢的新痂上,靈舌沿著耳廓微微一勾,聲兒輕,情卻長。

“把你的故事,對我講。”

柴扉的聲音未落,穆淮章卻先側開身,微退半步。

柴扉這個人知情知趣,落在他耳畔的那個吻,就像抹了蜜的一把刀子,讓他警戒,也讓他沉淪,但他回頭看到柴扉有些發白的唇色時,心底那叫作令人沉淪的欲望也在這一瞬間銷聲匿跡了。

“不是什麼好故事,不值得一杯美式來換。”穆淮章牽起柴扉的手,托住他整個人,避重就輕,“來,讓我嚐嚐你的燙美式了。”

柴扉是極為將就他的人,或者說,是太明白適可而止的一個人了。既然穆淮章不想說,那柴扉以為自己就該壓下自己的好奇。

於是不問不語地跟著人出去。

穆淮章將人帶回辦公室,端起咖啡回頭,卻看到柴扉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自己的耳後,甚至還往脖頸更深處望去。

他故作輕鬆地幾步回到柴扉麵前,他抬手捂住柴扉的眼,戲謔:“別再看了,不知道的還當你對我別有所圖。”

“我是別有所圖。”柴扉承認地很快,快到穆淮章也吃不準他的態度。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怕我被你這雙眼再看下去,我會忍……”穆淮章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掌心忽然沾惹上的溫熱淚光而打斷了,他語氣微滯, 他的手倉皇地收了回來,眉頭關切一時藏都藏不住了,”怎麼了?“

”沒事。我這個人,有點奇怪,總會被沙子迷了眼。“柴扉解釋得勉強,勉強到穆淮章都不能繼續裝傻充愣下去。

“我……”

“我……”柴扉沒想過穆淮章會和他異口同聲,他的目光落在了穆淮章的耳邊,“你先說。”

“沒事,你說吧。”穆淮章說。

這次柴扉卻站了起來,他的步子會牽扯到後麵的不適,所以都邁不到多遠,一來二往,連動作都慢了許多,他緩緩走到穆淮章眼前,抬起來去環穆淮章脖頸,送上了一吻,而後退開。

“穆先生,方便把你家的鑰匙借我一晚嗎?”柴扉笑著,“我的朋友拿了一瓶好酒,我猜你今晚想嚐嚐,如果明天沒有案子的話。”

“好。”

穆淮章後來想想總覺得自己一定是中了什麼蠱,才會毫不猶疑地放人回了自己家。突然有那麼一瞬間,他也解釋不了自己躲柴扉一周,卻敗在了柴扉送咖啡來的這一天到底是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