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父親身上的。
從他進門開始,父親就沒有開口與他說過話。
不過這都不算什麼,好歹都和母親一起來了,說明父親的態度已經有所改變。總不能是上門來再抽他一頓的,真要抽,他剛進門的時候就抽了。
穆淮章心寬似海,柴扉卻沒有那麼好的心理素質,一直拿小眼神偷偷瞄著穆淮章,求救似的,看得穆淮章心軟得很。
“嗯。”
穆淮章問完父親之後很久,久到穆淮章以為他不會回答了,菜聽見父親壓低喉嚨的一聲“嗯。”
他和母親交流了一下眼神,母親艱難地衝他提了提嘴角。
穆淮章明白,他們二老其實並沒有做好準備完全接受他和柴扉之間“不同尋常”的感情。這次來,可能隻是單純得想和兒子緩和一下關係。但卻沒想到,開門的是柴扉。
二老被趕鴨子上架,時而猶豫是該接受還是不接受,時而又糾結該怎麼對待這個身份特殊的柴扉。
穆淮章充分理解,但卻無計可施。好在,他們的好涵養要求他們善待他人,尤其是這麼個漂亮單薄的青年。
穆淮章借口訂餐去廚房打電話,與站在洗手池前也不知在準備著什麼的柴扉並肩站著。
從客廳看過來,柴扉的背影挺拔穩重。等穆淮章站在他身邊了,才看到他已經把手裏那幾片可憐的生菜葉子蹂躪得不成樣子,蔫噠噠得成了軟爛的深綠色。
穆淮章單手拿著手機,故意用肩膀撞他,“嗯,幾個了?不要放辣。”穆淮章一邊與電話裏交流定菜,一邊用眼神問柴扉,“生菜招你了?”
柴扉本來就不自在,冷不防讓他一靠近,就跟身上長了刺一樣,差點跳起來離他半米遠。
穆淮章怕嚇著他,也就不再往他跟前湊了,隻是掛了電話小聲說道:“別緊張,他們能來,就說明比以前變了。”
柴扉這會兒可聽不進去他這一句兩句的安撫,生怕給他添了亂,再讓他爸給他打一頓,“要不我叫個車先回書店吧,你們吃?”
“這都什麼點兒了,哪有這樣的道理,我回來之前你們不是聊得挺好?”
“隻能說是還可以,不能說挺好吧,一直是你媽在說話,你爸就沒開過口啊,我怕他再打你。”柴扉低著頭,也不往穆淮章這邊轉頭,聲音還小得不行,生怕被人看出來和穆淮章說話了似的。
穆淮章接了他手裏的餐具放在水下衝洗,“他天生話少,別在意,我看得出來他們挺喜歡你的。”這話是騙人的,穆淮章看不出來,他就為了柴扉能寬心才這麼說。
“那我還是緊張啊。”柴扉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著。
“別緊張,你就安生吃飯,他倆都喜歡吃飯吃得好的人。”
“你能不能別貧了?”不管怎麼樣,被他這麼插科打諢得一鬧,柴扉確實放鬆不少,不自覺得就歪過頭和穆淮章說話,也不再緊繃著肩膀,讓人看著都怪累的。
樓下飯館出菜很快,穆淮章還沒擺好餐具菜就齊了。母親經過短暫的休息和平複也放鬆了些,雖然還是有些不自然,卻也開始笑著和柴扉找話題說幾句話。
穆淮章下午還要工作,就隻給父親一人倒了酒,柴扉本來還想實在不行他端一端酒杯也是可以的,父親倒是率先發了話,“你們下午都有事,就別喝酒了。”
“那您自己?”穆淮章搶在柴扉之前開腔,他才不會同意柴扉喝酒。
“在家一直都是我自己。”
“那好。”
一頓飯雖然吃得算不上其樂融融,但好歹每個人都不是太難受。飯後柴扉想收拾了碗筷去廚房也讓穆淮章的母親搶了先,三兩下都收拾了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