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發抖,摟著張影的胳膊。
張影點了根煙:“小明啊,祈禱要用心,心不誠,這不就天打雷劈了嗎。所謂因果報應,終有一天會來的,作惡多端者盡伏誅。”
李佳鵬沒想到,多年前塵封的往事被掀開,有人會把當初他欺淩蘇城的視頻放到網上。池長風一定會找他算賬,於是在第一時間他來到整個行動處最安全的房間,審問室。
原以為金屬門反鎖之後很難打開,沒想到池長風直接把門連同門框一起卸下來。
他還沒來得及跪地求情,大門直接朝他呼過去。
一陣轟鳴,半麵牆沒了,寒風呼呼灌進來,塵土飛揚。
若不是他閃得快,現在他已經成了肉泥。
李佳鵬聲淚俱下,跪著爬過來:“隊長!我願意傾盡一切向蘇城道歉,那時候年輕不懂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求求你,求求你……”
他瘋狂磕頭,很快鮮血直流,此刻還不忘調整姿態,確保攝像頭正麵記錄下自己悔過的一麵。
池長風隻覺得他聒噪,就是這麼個東西,怎麼能、如何能讓蘇城飽受折磨。
他想摳出對方的喉嚨,讓他再也不能出聲,一根根碾碎他的手指,挑出鮮紅的手筋,這些都太過仁慈,禸體的痛苦隻是一時的,精神上的折磨才能讓人痛不欲生。
哪樣都不對。
池長風想,哪一樣都不對,哪一樣都不夠,沒有人能代替蘇城懲罰惡魔,他也不可以。
他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根斷掉的鋼筋棍,對地上的人道:“伸手。”
李佳鵬恐懼地把手藏起來,池長風卻高高舉起手臂。
就在李佳鵬要失去他的右手前,趙潤安的聲音先來一步。
“蘇城不見了!”
趙潤安絲毫不害怕殺氣騰騰的池長風,他揮著手機:“視頻出來的第一時間,我就給他打電話,沒打通,他從來不會不接我電話……我也不知道他家住哪。你還在這跟這個垃圾說什麼廢話!”
池長風這輩子沒有跑得這麼快過,往日十五分鍾的路程,他隻用了短短三分鍾。
一腳踹開門,屋裏空無一人,他大聲喊著蘇城的名字,無人應答。
他衝到衛生間裏,沒有人。
客廳地上立著個行李箱,他控製不住手抖,嚐試好幾次,才拉開拉鏈,箱子裏的東西嘩啦散了一地,他心裏鬆了一口氣。
有個曲奇鐵盒摔到他腳邊,東西撒了一地。
鹹蛋黃小麵包的包裝袋,一瓶沒喝的豆奶,幾張幸福之家便利店的小票,一截沒燒完的蠟燭,一對洗幹淨的蛤蜊殼,還有三根煙蒂。
池長風輕輕撿起來,每一個物體都封印著一段幸福的記憶,它們是其他人眼裏的垃圾,卻是蘇城的寶貝。
當人們把感情傾注於某個商品,它便與千千萬萬個流水線上生產出來的“產品”不同了,哪怕在沒有了使用價值後,它的軀殼仍然包裹著、裝載著主人的感情,是沒有宣之於眾的秘密,是愛或者深愛。
池長風跪在地上,伸出顫唞的手,把它們撿起來,一件一件放回曲奇鐵盒裏,輕輕蓋上。
他用力抱著盒子,就像抱住蘇城,在上麵落下輕輕一個吻,他要帶著它找到蘇城。
池長風在餐桌上發現一張紙條——
“蘇城我帶走了,帶上我要的祭品,找到我,殺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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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城坐在副駕上,前方顯示還一公裏離開蓮華。
半小時前,司機敲開他家的門:“走嗎,送你一程。”
一條黑色的蛇從門縫裏爬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