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原主的嫡長子因為意外致殘,趁著父親不在家,他幹脆離開京中承恩公府搬到郊外莊子居住,和原主所在之處剛好一個東北一個西南,中間還夾著個偌大的京城,又身有殘疾,沒能第一時間趕來倒還罷了——隻是嫡長子這心情鬱鬱就逃避現實的模樣,隻能說跟原主不愧是親父子。
剩下兩個兒子,也就是剛才在靈前爭鬥,被掀棺而起的覃靜州吩咐各打十板子的那兩個憨憨,俱是庶出。
嫡長女嫡長子和兩個庶子,叉燒無疑。
覃靜州相信眼前小哭包的話:蕭二娘如果真受了委屈,也隻有蕭三娘會為姐姐告狀求公道。
於是他揉了揉小姑娘腦袋上的小揪揪,“我知道了。咱們先回府。”
車廂裏父女倆這番對話,悉數落在了趕車和隨行的管事侍衛耳朵裏。
雖然公爺離家修道多年,但他們依舊忠心,得到公爺去世的消息五內俱焚,匆匆趕到後果然發現事有蹊蹺,但管事與親衛隊長還沒怎麼樣,兩位公子就為了家產而當場掐了起來。
根據公爺剛剛所說,本就心亂如麻的他們不禁心中一寒:兩位公子別是有意拖延時間吧……轉念一想,公爺神清目明,可見之前“公爺服食丹藥把自己吃傻了”全是一派胡言!兩位公子如今就在後麵馬車上,回府後公爺自有論斷。
公爺就是定海神針!
從郊外道觀回到京城承恩公府一共花了將近兩個時辰,考慮到公爺的身體,管事也不敢讓馬車走得太快。
覃靜州正好趁機好好熟悉一下這副糟爛的身體,但對後麵馬車上那倆叉燒而言就是痛苦的折磨——他倆挨了十板子,隻做了粗略的包紮,連藥都沒上。
因為承恩公死訊來得突然,在大公子又不在家,曾是承恩公親兵的大管家當機立斷,派二管家帶著一眾侍衛護著二位公子和三姑娘去道觀,另派心腹去給大公子傳消息,橫豎就是不見屍首不肯發喪。
在日落之前,終於等回來數年未見的國公爺,五十出頭的大管事在心裏自己謹慎得十分對路,麵上已然老淚縱橫,差點哭倒在地。
覃靜州走下馬車,拉起大管事,“做得好。府裏沒生亂子,多虧了你。”
大管家聽了這話更是哽咽難言。
覃靜州把原主些許記憶碎片和小說劇情對應:靖王的亂軍已成氣候,蕭皇後眼裏依舊隻有皇帝,不惜代價和祁貴妃爭寵,為此消耗了國公府許多人脈和家底,原主和原主長子又不問世事大有任由皇後折騰之意,大管家縱有才能也是獨木難支,備受煎熬。
所以他讚許了大管家一句,大管家便如釋重負,滿是解脫後的慶幸。
覃靜州等大管家平複下來,他一指讓侍衛抬下來的兩個庶子,“關起來,別餓死。”又對一身素衣的三娘道,“咱們都去梳洗換身衣裳,吃點東西墊一墊。一會兒我帶你去安泰侯府,看看你姐姐。”
安泰侯府正是蕭二娘的婆家。
在原主的記憶裏,安泰侯本事有限,是個嘴甜的牆頭草。別看安泰侯看似以軍功封侯,除了有限幾個跟他臭味相投的紈絝,軍中靠著真本事爬上來的一眾將軍沒人服他。
原主自己也不甚看得上安泰侯,但因為安泰侯央求,還是抹不過麵子,把二女兒嫁給了安泰侯的大兒子。
原主確實吃藥吃傻了,覃靜州也懶得評價原主這番作為。
他翻了翻原劇情,發現了這麼點細節:祁貴妃生子前後安泰侯夫人都獻上了厚禮,祁貴妃出了月子,也特地召見過安泰侯夫人。
他據此判斷安泰侯府應該倒向了貴妃娘家祁家,害死蕭二娘隻怕就是投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