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及小姐重要。”阿蠻幹脆利落地斬斷了陸明悅想把她留在北朝的想法。
“那小姐可否容奴婢伺候您到年後?”南枝可憐巴巴地問。
陸明悅點點頭,她與太傅雖然在分別時鬧的難看,卻想不到一直陪她身邊的兩個小丫鬟卻如此有情有義。
魏太傅金口玉言,放出讓陸明悅滾出北朝的話後,再也沒有踏入陸宅半步。
不過張忠倒是在陸明悅把幾所商鋪的地契和陸宅的房契送回太傅府的第二日找上門來。
“太傅大人說...他與成將軍不同,不會讓姑娘兩手空空地踏往鄰國...太傅還說他與姑娘您風花雪月一場,二人各有所得,這些鋪麵和宅子,就...當是給您的賞賜了。”
張忠語氣恭謹,但說出的話卻不留情麵,想必是魏寧侯命他務必把話“原汁原味”地傳送到她耳朵裏。
相比於手持掃帚怒目而視的阿蠻,陸明悅卻是一派平靜,聽完張忠的話,笑著讓阿蠻收下了幾張地契。
張忠回到太傅府,正欲回屋理賬,卻遠遠就看到太傅站在他回屋的必經之路上眺望遠方光禿禿的海棠樹。
他順著太傅的目光望去,一片蕭瑟,沒啥好看的。
“她可有說什麼?”魏寧侯冷冷地開口,手中把玩著兩顆碩大的夜明珠,這是半月前南洋使節呈上的貢品,魏寧侯當時看到,就覺得這兩顆夜明珠若是鑲嵌在鳳冠上,配上陸明悅的瓊姿玉貌,定是相得益彰。
“這...”張忠抓耳撓腮,不知該如何作答。
“重複人說話都不會了?”魏寧侯的聲音裏已然夾雜了些許怒氣。
張忠嚇得脫口而出道:“張管家辛苦了,若是無事,小女就不留您在此用茶。”
這般薄情寡義的話,出自那位心天性涼薄的人口中,魏寧侯自當不會意外,可真聽完張忠所言,卻是忍不住緊握大掌,再張開手掌,價值不菲的兩顆夜明珠已然化為齏粉隨風消散。
既然已和太傅分道揚鑣,陸明悅開始明目張膽地安排好幾個鋪麵,收拾好行囊,就等著新元過後,帶著阿蠻去西番生活。
她本想寫信告知柳雲舒此事,但再過三日就是柳雲舒十八歲的生辰,陸明悅想了想,還是決定當麵和她告別。
三日後,陸明悅帶著特別準備的禮物,踏進柳府。
柳家不愧為百年清流,府內建築雖不奢華,但在一亭一池,一草一木中,無不在彰顯文人墨士的風雅,即便在寒冬之日,庭院內的耐寒的茶梅花開得正旺,放眼望去,一片花海連綿起伏。
陸明悅正在廳內和幾位貴女們寒暄,突然見到一道粉紅色身影朝她撲來:“陸明悅,你給我帶來的生辰禮未免太誇張了吧。”
柳雲舒臉上激動的潮紅還未褪去,就迫不及待對身邊的女眷們炫耀:“你們可知,明悅送了我一車馬衣服,總共十八套衣裙,全都是呈祥布莊上還沒上架的新款。”
隨著柳雲舒越來越高亢的嗓門,其他女眷們不由地向她們側目,陸明悅隻好按下興奮的柳雲舒道:“你喜歡就好,生辰快樂,柳大小姐,恭喜你從今日正式邁入錦瑟年華。”
“明悅,我記得你比我小一歲,你的生辰是在幾月啊?今日被你送了這麼貴重的禮物,我定要攢好月列,在呈祥首飾鋪給你買最貴的簪子。”柳雲舒坐在陸明悅一旁的椅上,好奇地問。
陸明悅微微一愣,誠實地回答:“我父母很早就歿了,撫養我長大的長老也不知我出生的月份。”
柳雲舒原本興奮的小臉頓時一垮,覺得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好在一旁的謝洪磊及時出言:“也不知我再努努勁,可不可以成為陸小姐的新手帕,這樣,到出嫁前的衣裙都不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