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傅往日裏對你這麼好,還不是說分開就分開。見你這樣,我更不想嫁人了,明悅,你帶我去西番好嗎?咱們二人自己過。”柳雲舒抓住陸明悅的手腕,通紅的雙眼中迸發出堅定的目光。
陸明悅哭笑不得:“石公子若是知道我把他暗戀多年的柳表妹拐走,定會撿起方才吳小姐扔下的硯台,朝我腦上砸來。”
柳雲舒破涕為笑,嘴上卻喊:“他敢!若是傷了我家明悅分毫,我就再也不見他了。”
“我與太傅本就身份有別,緣起相聚,緣滅相散。你和石公子門當戶對,他對你也是一往情深,你們二人定會相親相愛,白頭偕老。”陸明悅對好友送上真心的祝福。
出了柳府,陸明悅正準備上車,突然聽到一聲稚嫩的童音:“陸姐姐這麼快就要走了,”
陸明悅轉身看到王南珠正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看上隻有十歲出頭的小女孩雙瞳卻深幽不見底,詭異至極。
阿蠻情不自禁攔在陸明悅身前。
陸明悅微微一笑,似是早就料到王南珠會在門口她,毫不在意地問:“你姐姐怎麼不在你身邊?”
王南枝似是很討厭有人在她跟前提到王含鈺,她粗粗的眉毛略微上揚,目露厭惡之色,可嘴上卻說:“我和姐姐走散了,陸姐姐可以送我回府嗎?”
“自然可以。”陸明悅笑著把她迎上了馬車,隨即對阿蠻耳語幾句。也跟著上了車。
車內寂靜無聲,王南珠暗中打量眼前光豔奪目的美人,見她端坐在軟塌上,平靜地翻閱手中的書。若不是方才親自體會她深厚的馭靈術,很難把和南疆聖女聯係到一起。
似是察覺出對麵探究的目光,陸明悅抬頭看向王南珠,目光在她加厚的狐裘上略有停頓,微微一笑問:“王妹妹似是很怕冷呢?”
王南珠警惕地看向陸明悅,小手縮回袖中。冷冷地回答:“南珠自幼體寒。”
陸明悅淡淡地哦了一聲,又低下頭去看書。
過了一會,車馬停了下來,王南珠打下車後一愣,陸明悅壓根沒帶她回王家,而是到了一片荒郊野林。
“你...為何要帶我來此地。”王南珠迅速後退,待和陸明悅分開數丈,才開口詢問。
陸明悅放出差魂蠱,蠱蟲飛入車夫的耳內,車夫立刻昏睡過去。
“自然是要殺了你嘍,不然我腦中的巫印該如何消除呢?”陸明悅嫣然一笑:“南洋閩家夫人,下次再裝十歲的小姑娘的時候,記得把手上的斑也遮上,不過...應當不會有下次了。”
閩夫人冷笑一聲,恢複出成年人的原聲:“原來你一早就認出了我,可惜白少爺事多,非要把你拐進府裏再動手,不然我早替姐姐報了血海深仇。”
陸明悅手撫骨笛沒有搭腔,倒是躲在車後的阿蠻伸出腦袋罵道:“你姐姐在蠱巫大賽上對我家小姐暗下毒手,最後技不如人,被巫術反噬,全是她自食其果。關我家小姐屁事!你們兩個五遲人,人小心眼更小!”
“賤人,去死!”閩夫人尖聲怒喝,短小手掌內握有一串烏黑的銅鈴,隨著口中的念念有詞,銅鈴大震,嘩啦啦的鈴響似刀刃紮入阿蠻腦中,使得阿蠻痛苦的捂住腦袋,直往車軸上撞。
清脆的笛聲從林中響起,阿蠻覺得腦中的疼痛稍有緩解,她突然懷念起秋獵時的那群流寇,對付那種隻有蠻力的人,她是最拿手了,而現在隻能縮在車底,爭取不做小姐的負擔。
“方才我在屋內就察覺出你氣血不足,看來羅尚姬說的沒錯,你現在不過是靠消耗精血來支撐馭靈術,那我便讓你嚐嚐精血枯竭而死的滋味。”閩夫人神若癲狂,額中鼓起一條黑線,掌中銅鈴聲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