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隱突然從小溪邊竄出身,待看到山坡上的女子果然就是阿蠻,他先是喜出望外,可是順著緊抓阿蠻的那雙手看去,見到方才要求娶阿蠻的劉大哥,登時又火冒三丈。
被喚作柔兒的女子看到從河溝邊突然跳出一位彪形大漢,手中拿著明晃晃的大刀,下巴上還正往外冒著汩汩鮮血,表情也是一會歡呼雀躍,一會咬牙切齒,還以為是那個山頭上打家劫舍的山賊,於是抬臂把劉大哥攬在身後。
“你···蠻兒,你不認識我了?”看到阿蠻一臉戒備的表情,常隱吃驚地問。
“你...認識我?”女子狐疑地打量起眼前的男子,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當然認識了,你....是我的相好啊!”常隱急切地走上前,甚至忘了收起手中的大刀。
“你別過來!”女子高聲喊道:“你說你認識我,你...可有什麼證據?”她實在不能接受自己是山賊的相好。
常隱立馬從懷裏掏出一塊帕子,展開後拿出一張紅色的窗花說:“這是你在新元那日送給我的,你...可還有印象?”
女子嫌棄地皺起眉頭,這到底是什麼鬼玩意?可是驅魔用的符紙?莫非她真是眼前之人的相好,一個打家劫舍,一個裝神弄鬼。
不對,她還有一個小姐,一個待她極好,如同親人一般的小姐。
想到如此,她問:“那你可知道我家小姐去哪了?”
常隱聞言也是一愣:“你沒和陸小姐在一起?你們...不是去南疆了嗎?”
陸明悅,小姐,南疆...船,阿蠻腦中似流星劃過般飛快湧入許多片段,讓她腦仁生疼,情不自禁地按住大腦。
“阿蠻...”
“柔兒...”
常隱眼疾手快,一把摟住搖搖欲墜的阿蠻,又狠狠地等了一眼阿蠻身邊的劉大哥,也不知哪裏竄出的小黑臉,若是阿蠻恢複記憶後知道自己被人取了這麼惡心的名字,會不會一腳踹飛這個蠢蛋。
營地中,軍帳內,魏寧侯正在看烏軻送來的簡訊,突然有人來報,魯將軍帶著他的表妹在營地門口求見。
魯能在數月前曾向他稟明,在南方找了能夠醫治好魯燕婉腿傷的名醫,特地向他請了長假帶著魯燕婉前去尋醫。
魏寧侯點點頭,讓侍衛放二人進來,魯能來的正好,他正好有一隊兵馬需要鎮守在閩南後方,必要時,他不介意撕破臉和南疆兵戎相見。
片刻後,魯能和魯燕婉二人進入帳內,魏寧侯瞥了一眼行動自如的魯燕婉,淡然道:“既然傷已經好了,本候稍後會寫信安排張忠為你在京中購置新宅,你帶著信先行回京。魯能,你留下來。”
就這樣將自己打發了,沒有為她的痊愈而流露出一絲驚喜。魯燕婉雖然對魏寧侯已經死心,但親眼目睹他的薄情,亦是感到心寒,她隱去心中的恨意,擠出討好的笑容:“燕婉已經痊愈。想留在營中伺候太傅。”
“營內不容安置女眷。”魏寧侯頭都沒抬,仍看向手中的簡報。
魯燕婉緊握雙拳,眼中蓄滿淚水,正欲再言,突然有一個人風風火火闖入賬內。
“太傅,奴才找到阿蠻,她好像失憶了,方才見到我後沒說幾句就暈了過去,您快讓餘神醫為她施針!”常隱顧不上同魯家兄妹打招呼,急吼吼地說道。
魏寧侯聞言猛地站起身:“明悅呢?”
“奴才就是問了陸小姐去哪後,阿蠻就暈了過去,不過她暈之前說了什麼船...綁架...。”
魏寧侯鳳眸微眯起,綁架?莫非...明悅不是自己走的?
撲通一聲,魯燕婉突然跌倒在地,她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邊滑落,她抬頭看向魏寧侯犀利的目光,頓時心跳如鼓,腦中隻有一個念頭:阿蠻竟然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