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慧珍的話,像是解開了某種封印,胡愛蘭再次掙紮起來。這次比剛才嚴重多了,她就像沒了人性的豺狼,衝著宋慧珍不停的張牙舞爪。

宋慧珍躲到了另一側,可胡愛蘭的狀態並沒有好轉,兩個醫生再加上一個女公安,都不能把她製服。

眼看場麵有些失控,胖醫生摸了摸口袋裏的鈔票,轉身跨上麵包車,拿出一件怪模怪樣的衣服。

“病人間歇性狂躁,危險性極大,趕緊給她穿上約束衣。”胖醫生把衣服抖開,義正辭嚴的說道。

正盡力壓製胡愛蘭的兩個醫生明顯鬆了一口氣,然後手忙腳亂的給病人穿上約束衣。

衣服從正麵套進去,把病人的兩條手臂在胸`前交叉,在身後固定,這樣病人就會失去行動力。

穿上約束衣的胡愛蘭雖然失去破壞力,但她的表情依然凶狠。她像動物樣“哢哢哢”咬著牙齒,眼睛死死盯著宋慧珍的方向。

“媽媽”,一個細弱的叫聲卻讓瘋狂的胡愛蘭如遭雷擊,瞬間停止了所有的狂暴舉動。但時間隻凝固了短短的幾秒鍾,胡愛蘭就變本加厲的掙紮起來。

尚未完全穿好的約束衣被掙開,胡愛蘭像野獸一樣朝宋慧珍撲過去。女公安想要阻攔,被她撞倒在地摔了個四腳朝天。

宋慧珍後退幾步,就到了莊城懷裏。她立即定下心來,順勢捂住了粥粥的眼睛。

“砰”,莊城抬腿就踹,他可不會腳下留情。

胡愛蘭摔倒爬不起來的短暫空隙,胖醫生抓住機會取出針筒,朝著她後頸就是一針。超劑量的鎮定劑被注入胡愛蘭的體內,很快就產生了效果。

她的掙紮越來越無力,跌跌撞撞眼看就要倒地。女公安又心生不忍,揉著屁股上前,攙住了胡愛蘭的胳膊。

宋慧珍剛想出言提醒,就看到胡愛蘭朝著女公安的臉啃了上去。哪怕隻有嘴巴能動,她也不想讓對方好受。

至於對方是誰,她已經沒有能力分辨。

反正在場的都是壞人。

“哇哇哇”,女公安慌忙掙脫,捂著臉大哭起來,“嗝,我會不會破相啊?這個瘋女人,我就不該同情他。朱醫生,趕緊把約束衣給穿好。”

隻有事到臨頭,才知道“疼”。這個女公安一直對胡愛蘭抱有強烈的同情心,可隨著這一口,同情心就轉換成憎惡。

以前有多同情,現在就有多憎惡!

宋慧珍心裏好笑,臉上卻是緊張又擔心。演戲而已,她也行的。

幾個大男人再加上鎮定劑的作用,胡愛蘭才被完全控製住。等把昏迷的胡愛蘭丟進麵包車,胖醫生拿出一本病曆,“唰唰唰”寫下評語。

“今天各方代表都在,我宣布一下我們青山醫院衛生醫院對胡愛蘭精神狀況的評估,危險等級高,需要住進隔離病區,大家有不同意見嗎?”

“我支持!”女公安捂著臉,用從未有過的凶狠表情說道。

“我……”

楊福根把女兒死死按在懷裏,老淚縱橫,“愛蘭她隻是……希望她能夠早日康複,家裏少不了她,孩子更需要娘。”

說完,他巍巍顫顫就往地上跪。

老實巴交的農民,瘦弱可憐的孩子,看著就讓人心酸。

女公安不由的鬆開手,臉上又是心疼又是糾結。

“哎呦,小柳你臉上見血了,是不是要去打個破傷風?”胖醫生對這些已經見怪不怪,到是被女公安臉上的血絲吸引了注意力。

“啊啊啊,我不活了!”女公安哪裏還想的起可憐別人,她捂著臉就想原地去世。留疤怎麼辦?有病毒怎麼辦?她對象嫌棄她怎麼辦?

“該死的胡愛蘭,該死的人販子!”她表情猙獰,忍不住出言詛咒。剛剛冒頭的同情心就這樣灰飛煙滅,就像暴露在陽光下的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