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容的聲音依舊未泛起絲毫波瀾:“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襄親王妃楚景容。”
聞言,赫連裘的瞳孔驟然一縮,原來這人就是楚景容,那個傳聞中如鬼如神卻唯獨不像人的大周帝師?
不敢相信,這樣一個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男人,怎會甘願雌伏在另一個男人身下?
一旁的蕭明珠貓兒似的雙眸亮的驚人,滿臉崇拜的望著楚景容。
兄嫂嫂這人能處,有事他真上,比二哥還要靠譜。
不過今天就到此作罷吧,那登徒子雖然氣人,卻罪不至死,暫且放他一馬,畢竟自己也不是什麼小肚雞腸的魔鬼。
“兄嫂嫂,我們走吧,這禦花園中有棵李子樹,結的果子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明珠帶你去。”說著,蕭明珠拉過楚景容的袖袍朝反方向走去,臨行前,還朝赫連裘揚了揚下巴,眼底是不加掩飾的自得。
誰都不能欺負明珠!誰都不能!
眼見著楚景容真打算離去,赫連裘眼底湧起被輕視的屈辱。
“站住,你就不問問我是誰?我可是……。”
赫連裘話沒說完便被打斷,楚景容壓根卻沒有聽下去的欲望,他扭頭看向身側的蕭雲衍,揚眉淺笑道:“二郎,走吧,我想吃明珠口中說的李子。”
“好,二郎去給你摘。”蕭雲衍滿腹柔情的回應。
沒有一個人尊敬他,這種不被人放在眼裏的感覺真不好受,赫連裘不甘心的咬牙低吼道:“大周目前鼎立中原,其他國家無可匹敵,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怎知我大遼沒有那樣輝煌的一天。”
楚景容終是停下腳步,回眸望去,目光涼薄的落在赫連裘身上。
“人可以有野心,但也要與之相匹配的能力,我一點都不擔心會有那麼一天,因為你們大遼沒有那個命數。”說著,楚景容藏在袖袍中的手暗中掐著指尖推演,眉頭微微一皺後又舒朗開。
琥珀色的眸子望向赫連裘的眼底,楚景容斷言道:“早晚有一天,你嘴裏口口聲聲說的大遼,會成為大周的附庸國。”
“胡說八道,我們大遼男子鐵骨錚錚,絕不臣服於他人。”
“是嗎?”楚景容冷笑,話可不能說的太早,就像之前的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還有臣服於他人的一天。
動情之後,便甘願剝掉利刃,淪為人臣,實屬情非得已。
“就怕枕邊風吹多了,再硬的骨頭都吹軟了。”楚景容低聲呢喃,聲音被風吹散,並未傳進赫連裘的耳朵裏。
鬼穀有兩不傳秘術,一是奇門遁甲,能於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
另一個便是乾坤八卦,掌生死,辨陰陽,一眼就能看穿常人的命數氣運。
點到為止就夠了,正所謂天機不可泄露,楚景容看得穿卻不能說的透。
醫者難自醫,他看的透別人卻看不穿自己。
能成為鬼穀傳人,都是天選之人,幸也不幸。④④
像他們這種人,注定無親無故,無依無靠。
楚景容之所以能成為例外,是三生有幸遇到了二郎。
情深不悔,終得相守。
二郎用付出與癡纏還有七年陽壽,為他逆天改命,化掉一生孤寡的苦難。
讓他這輩子能被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他驚,免他苦,免他四下流離,免他無枝可依。
楚景容想好了,以後他的弟子,不但要傳承鬼穀衣缽,還要像他一樣,於這人世間,尋覓到至死不渝的良人。
不再理會赫連裘憤懣的叫囂,不在乎尚且年幼的明珠還在身側,楚景容踮起腳尖,玉白的手臂攬上蕭雲衍的脖頸,毫無顧忌的跟他的二郎擁吻纏綿。
我心本無鄉,心安是歸處。
楚懷瑾將後半生托付到蕭歸安手中,還望郎君傾情相陪,溫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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