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
一會兒張永輝給他發信息問他是不是剛加的齊祺,給他彈了一串讚。鄭南與說是,這回同學聚會他加了不少人。
張永輝也就是班長說:“我還以為你和他一直有聯係呢。”
“怎麼說?”
“畢竟他那時候那麼黏你,誰不知道!”
“我們畢業以後就沒聯係過了,你一直有他好友吧,他沒和你要過我微信?”
“沒有,但是他這麼一串讚怕是把你朋友圈到了麼頂兒朝天吧,你不害怕?”
“我害怕什麼?”鄭南與覺得應該是齊祺怕他,“他還能吃了我?”
張永輝給他發了張照片,是簽名冊,齊祺的簽名就挑在鄭南與旁邊,工工整整,兩個名字並列擠著竟然顯得很登對。“他又得黏上你吧?你不是高中的時候很煩他嗎?”班長記性尤其好,“你一邊煩他一邊還罩他也是夠行的,不愧是人民警察的料子啊。”
“有嗎?”鄭南與假裝記不清,都過去這麼久還要說齊祺讓他覺得是背後做小人,“都是高中生的事了,誰知道當時怎麼想的。齊祺人還可以的,再說人是會變的。”
張永輝歎口氣:“唉,老鄭啊,你知道我不是說齊祺不好。他挺好的,我還對他心裏有愧疚呢,但就是有些人,你明知道他沒做錯事人品也沒問題,可就是喜歡不起來,也沒法交往。”
“也沒人要求你必須跟他當朋友啊。”
“是,可他又怪可憐的……得,我都不知道我說啥了,那我應該勸你多照顧他才對。”張永輝也把自己繞進去了,“我們這都對他於心有愧,真羨慕你,鄭哥,你沒有。”
“我……人生在世,多做好事唄。”
鄭南與心說,於心有愧,我也有。一個新階段開始他總會選擇性遺忘上一個階段,這也是他不愛參加同學聚會的原因,他要遺棄的階段太多,那麼多同學走過路過,他能記住幾個?齊祺這個人最好永遠留在高三,隻是一年而已,非要從舊井裏撈出這段回憶,隻會讓他難堪。
因為他也覺得自己對不起齊祺,他是保護了齊祺,但又從某種意義上傷害了他。就比如作為齊祺唯一依賴的朋友,他對齊祺從來沒有全心全意,甚至帶點嫌棄,他們的關係更像一份責任。是十九歲的鄭南與為了滿足自己的正義感的自私行徑,覺得自己很熱心很正義很大俠了,滿意了,就把齊祺丟在永遠的高三不再聯係了。齊祺像個工具,發揮完效力後還占著背包一格,終於在畢業後被鄭南與擺脫,當事人還鬆了一口氣。
“他現在幹什麼的啊?”鄭南與問。
張永輝不愧是稱職的班長,對每位同學的情況都很了解。他說齊祺在H市念的大學,什麼專業不清楚,畢業後回來接手了他家裏的影音書店,每年的同學聚會都會來,性格還是比較內向,但是也比過去開朗不少。
“H大嗎?”
“是,你知道?”
“豈止知道。”鄭南與掛了電話看齊祺的朋友圈,背景和頭像都是書店照片,昵稱也叫轉角書店。隨便劃幾下內容無非是書店上新宣傳,個人信息少得可憐,鄭南與都懷疑自己加的是個公眾號。
齊祺的朋友圈沒設限製,但鄭南與懶得翻了,他躺在床上想齊祺是真聽話,讓他去讀H大就真去了。那年的誌願填報表是鄭南與給他選的學校專業,算了個齊祺可以上的最好的一本專業,剩下的誌願也按順序填。
“H大的編輯出版學,可以嗎?”鄭南與翻報考指南給他看,“我看往年分數線,以你現在的成績應該是沒問題。”
齊祺伸腦袋看了兩眼:“可以。”
“你這麼信我,不怕我給你填滑檔了?”